他何德何能重伤时能倒在她的马车旁？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天色渐晚，城郊处少有灯火，却能看见在城中时看不清的山峦。随着天色转暗，山峦的轮廓也越来越模糊，很快便被深蓝色的夜幕吞噬。

“饭好了！”高凡清拉着姜念的手，起身后又想起了角落里的裴九如，她收敛了音量，“裴大人，请随我来。”

姜念憋着笑，笑高凡清在大理寺卿面前那份不由自主的装模作样。

膳后，高凡清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还想拉着姜念说话，但姜念想到了身侧的男人。

她朝着高凡清挤了挤眼，小声说：“改日再聊，他明日还得上值，不能回去太晚。”

“好好好！你这般想着他！”高凡清捂着嘴偷笑，随后依依不舍地把人送上了马车。

马车晃悠悠地进城，姜念也渐渐有了困意。

一个不察，她就没了意识差点朝着马车壁栽了过去，好在人被裴九如接住了。

裴九如刚搂住了人，就看见怀里的人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

姜念轻轻推开了裴九如，自己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今日有些累，险些睡着了。”

“困了便睡。”等到了家，他抱她去床榻上便是。

姜念摇头：“清瞳是个办事麻利的，说不准已经审完朱小小了，我不能睡我还得回府听听从朱小小嘴里问出了何事。”

“好。”裴九如不想让她觉着他冷漠，于是没话找话，“今日那些蕙兰，在另一驾马车上，也带回府去。”

姜念笑了：“花儿无罪，也的确养得不错，都带回去！”

“……”裴九如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片刻还是姜念打破了沉默。

她习惯在发生一些意外或者遇到困难时进行复盘。

“此一遭，是因为对方里应外合才险些让你我着了道，红蕊和我离了心，倒是成了隐患。”

裴九如眉眼一动，他忘了红蕊。从红蕊口中，他定能更了解姜念，可如此一来却是对姜念的不尊重。只片刻，裴九如就打消了自己下意识浮现出来的这个想法。

“红蕊此人，不能留了。”

“从小一起长大，我拿她当妹妹看，除了杀了她，你能帮我想一个更好的法子吗？”

“我想想……”裴九如觉着，杀了红蕊就是最简单、最好的法子，若是姜念狠不下心来，他可以。但他又犹豫了，表面上说想法子，暗地里却下杀手，他要对姜念阳奉阴违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姜念，他忽然变得瞻前顾后、顾虑重重了……

“不仅是对方里应外合的问题，你我之间也有问题。”姜念继续说着，她坐直了身子，极其认真，“我觉着，你我之间，问题很大！”

闻言，裴九如刹那间揪起了心。

他和姜念之间有何问题？分明没有任何问题！分明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