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珠低头，认真思索着姜念的话，片刻后她轻声开口：“好，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而且她也不想耽误秦子墨，的确不该逃避。

薛珠转身往外走，当她发现姜念并未跟上来的时候，心里忽然暖暖的。姜念总是这般考虑她，尊重她。

深吸了一口气，薛珠抬眼看见了秦子墨，也看清了他眼里的期待。

“秦公子。”

“薛大夫，我只是有话想当面告诉你，并非是想借姜念胁迫你。”

“我知道，我也没有受到胁迫。”

“自从那日城外相识，便……”秦子墨红了脸，这辈子第一次一见倾心，他不想隐瞒，“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薛珠缓缓抬头认真看着他：“得秦公子青睐是我的福气，然薛珠此生只悦亡夫一人。”

“亡夫？”秦子墨眼里尽是震惊。

薛珠也惊讶了片刻，她以为秦子墨和姜念关系好，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事。原来姜念什么都没说……她下意识的想当然，不该套用在姜念身上。

刹那间，薛珠就酸了眼眶，她从未想过隐瞒过去，但依然由衷地感激姜念。

“秦公子，我嫁过人，我与他志同道合、心心相印，哪怕如今阴阳两隔，我也不会再心移他处。”

秦子墨心痛，他如何能争得过一个死人？

但转念一想，他又恢复了士气。也正是如此，才能看出薛珠是个长情之人，不亏是他一见倾心的人。

“薛大夫，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薛珠摇了摇头：“薛珠不值得秦公子如此，今日把话说开，便当从未认识过，多谢秦公子。”

话落，薛珠认真行礼，转身又回了医馆。

她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秦子墨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回到医馆，薛珠便命医女半掩住了门，遮住了身后的视线。

“小念，我和他说清楚了。”薛珠想道谢，可不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谢姜念没有把她的事告诉秦子墨，但她又觉着在姜念的心中，这是极其正常的事。

正思索着如何感谢，她便听见了姜念的声音：

“虽然没有听见你们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应是你拒绝了他。是因为……方山吗？”

“是。”

“可若是方山在天有灵，他也希望你过得幸福吧？”

薛珠反应过来自己答得不妥当，又轻笑着解释：“我拒绝秦公子，是因为我爱方山，而不是因为方山。”

“那你对秦子墨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我每日要遇到很多人，但他们终归是我人生的过客。”

姜念颔首，既然薛珠对秦子墨没感觉，那她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不过她心里涌出一股密密麻麻的痒感，她有几分不解，试着问道：“若不是秦子墨，是一个你也喜欢的人，你也会拒绝吗？”

“方山不在了，不会再出现那个人了。”

“因为他不在了你就要封心锁爱吗？这对你不公平，莫要因此就定义自己的一生……”

“除却巫山非云也。”

薛珠的声音很轻，她的眼神也落在遥远的某一处，整个人都被淡淡的忧愁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