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瞳立即应声，带着青芝绿蜡脚底抹油就离开了。

“且慢。”裴九如在姜念落座前拉住了她，俯身用帕子擦了擦椅子后，他才松开了手，“大理寺的兄弟们平日办差忙，不拘小节了些。”

闻言，姜念这才注意到他帕子上的泥，“多谢。”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裴九如慢条斯理地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好似他才是那个来送饭的一样。

“我知晓秦子墨的蹊跷了。”

“就知道你一定能查清。”

“？”姜念莫名觉着裴九如今日好像有变化，说话怎的黏糊了起来……让人怪不适应的。

“咳，他来府上竟然是为了薛珠，他对薛珠有意。”

裴九如没料到真相如此：“那薛大夫呢？”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姜念歪了歪头，随后又看向精致的饭菜，漫不经心问着眼前人，“若是你挚爱之人离世，你会封心锁爱吗？”

“不会。”他会跟着她一起走。

姜念笑了笑，对嘛！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啊，她险些就以为自己不正常了。

安静吃了一会儿，姜念又忍不住开口了。

实在是因为小小膳厅里只有他二人，太过安静了反而让人想制造出一些声音。

“我今日上午还听说了两桩事。”

裴九如见她眼神放光，不忍心打扰她的兴致，捧场问：“何事？说来听听？”

“最近汴京城有传言。”姜念压低了声音，“说薄亦瑾是陛下的私生子。”

裴九如直直地盯着姜念，薄亦瑾？孟英英的夫君。

他终于知道那日姜念瞒着他和包打听说了什么！原来如此！

“真的？”

“谁知道呢？”姜念很满意他惊讶的模样，继续说着另一桩事，“听说宜安郡主要择婿了，长公主疑似还挺着急的。”

“此事有所耳闻，是前日早朝时，有御史向陛下提议派宜安郡主去和亲，长公主大抵是急了。”

“啊？你确定？”

“嗯。”为了此事他和御史周旋了两日，他一手促成的事，能不确定吗？

宜安郡主一双眼睛盯在裴府上，自认为全天下只有她一个聪明人，难道就不该尝尝自顾不暇的滋味吗？

“你的嘴角。”裴九如想伸手拿帕子，想起来帕子上有泥，他便直接伸手轻轻拭去了她嘴边的汁。

“喔……”

“嗯。”裴九如努力憋着笑。

她喔了一声显得极其淡定，实则巴掌大的小脸早就红透了，怎的之前没发现她如此不经逗？

思及此，他恍然大悟。以前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似乎从来也不会在床榻之外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来。

“姜念，多吃点。”

“吃饭！”姜念埋头吃饭。

她懂，她都懂！这是大理寺，他也要面子，得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来！就像以前在姜府一样！

不对……膳厅里哪有第三个人，装给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