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己是大人的一把剑。

一把为他冲锋陷阵，不让人发现的存在，可那又如何？

一般人想当大人的手下还够不着，当初他磕头求救得来的机会，别人怎么就不行，说明他才是能人。

然而，他还没有嚣张多久，气焰就被浇灭了。

“不如，我们试试能不能找回你的朋友。”

符栖栖说的朋友，显然不是常理中的朋友。

冯修远的表情逐渐龟裂，良久，才找回他自己的声音：“我死都不会说，你死了这条心。”

可语气里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冯修远只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是他小学就认识的好兄弟，可后来……为了讨好大人，他献祭了，自己的兄弟。

符栖栖声音微冷：“容不得你。”

只见她高深莫测的抬手一挥，嘴里不知念叨了什么。

冯修远觉得她在瞎念，可周围瞬间骤冷下来的温度，灯泡滋滋的闪，浴室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恐惧的盯着眼前一幕。

浴室里，爬出来的，浑身湿透的男人正是他那个好兄弟！

恐惧席卷全身的冯修远，理智全无的低吼。

“万靖轩，我是献祭了你没错，可若不是我求大人，你的灵魂早被吞噬了，怎么会到地府，你不去投胎，出现在我面前是想报仇吗？！”

‘万靖轩’的脸被头发粘住，闻言，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冯修远怕了。

他什么也没做错，本来就要死的人，他甚至还求大人放过兄弟的灵魂，不然连灵魂都留不住。

‘万靖轩’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有！

越想，冯修远就越是愤怒，他脸部表情逐渐狰狞，扭曲，阴鸷的看着快要碰到自己的鬼。

“谁让你这辈子能长命百岁，不然大人也看不上你，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提前帮你结束痛苦而已。”

“这是你的荣幸，万靖轩，是你欠我一条命，你不能杀我，不能！”

他歇斯底里的喊叫，都无法阻止‘万靖轩’已摸上他腿的那只手，冷冰冰的温度冻的一条腿都没了知觉。

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爬到他身上，冰手落在冯修远的脸上，眼睛，最后是嘴，两只手，分别的五根手指伸进嘴里。

他要用手将他活生生地撕开。

“唔唔……”惊悚的呜咽。

冯修远的表情从惊恐，变成痛苦，他感受嘴角被撕裂的痛，肉被撕开的声音，突突冒的血。

他还不想死！

可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睁圆了充血的眼珠看向符栖栖。

而符栖栖还在不紧不慢的咬苹果，像是没看见似的跟小黑说话。

冯修远的瞳孔开始涣散，不甘心命丧于此。

越来越多的红染湿了地毯……

看起来触目惊心。

冯修远不得不怀疑，符栖栖究竟有没有看见他快没了。

还是故意，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去死。

突然。

濒临死亡的感觉瞬间消失，连带着身上被冰块压住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冯修远下意识的抬手，摸着嘴角本该被撕裂的地方。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没有伤口，没有血。

只有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女生，还有她腿边的小黑。

“真没用，这么不经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