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心脏被拆碎了一样，羽毛像是被硬拔下去的痛。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摸上它的脑袋。
“当初我让你来跟随她，一是查证原因，二是保护她的安危，可你尚未觉醒，如今也不必顾虑。”
“七爷……”
“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小黑能感觉到身体里被传入的凉意，但它并不觉得冷，反而很舒服，眼皮沉重的往下垂，直到彻底闭上。
谢必安身后，一个衣着褴褛的老人腰间挂着洋娃娃踱步而来。
他的眸光在村庄内部探寻一圈，紧接着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谢必安。
“天师大人，您来了。”
老人还没开口，谢必安便主动转过身打招呼。
“我来看看情况，”老人摸了摸腰间的洋娃娃，“倒是你，地府已经得知真相了？”
天底下还没有他算不尽的事。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谢必安且煞有其事的应和：“阎王追溯到了百年前，探究出一抹真相。”
老人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对于其他的地府很多都知道，但符栖栖百年前死亡。
现在又重新出现，也是他们前不久才查出的实情。
这其中的每个步骤都不能出差错，所以他一直尽量避开与符栖栖的见面，可他又忍不住。
让谢必安没想到的是，今日符栖栖被困海曳村，会引出已经销声匿迹许久的胥长风。
在五千年前便已然是半仙的存在。
也是符栖栖的，师父。
但他更不理解的是，ta居然会掩盖天机，插入此事。
若不是阎王付出十分大的代价，根本查不出百年前的真相。
不过现下看来……
“在下有一点疑惑，我们地府能得知百年前的秘法真相，是否也在计划一环？”
不然解释不通，ta的能力是地府都无法控制的。
胥长风目光始终落在符栖栖消失的方向。
在谢必安以为他会否认的时候，他却笑着道：“你猜的没错，环环相扣，方可实现逆天改命。”
两次的改命，耗费了太多，断不可出现差错。
意外得知实情，谢必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我们地府，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眼了。”
此言代表的自然不是他个‘人’，而是阎王的态度。
而这一切都在胥长风的预料之内。
他抬手间挥散了部分黑雾，让谢必安将小黑带出去。
谢必安回头问他：“那您呢？”
此刻，黄昏中还残留最后一丝光线。
胥长风的身影渡上了淡淡的金光，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放在洋娃娃上。
“此番她会觉醒部分记忆。”
如此一言，谢必安便明白了。
觉醒记忆很容易出现不可控的事件，甚至有可能影响到符栖栖本人，他不能出现，便只能在暗处保护。
……
“木头小人，你不会说话吗？”
漫天的黑，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阻碍了视野。
符栖栖看向眼前断了一只胳膊，脸上也有划痕的木头人，出声问。
她刚进来第二阵法时，入眼就先看见了这个木头人，在如此黑暗的情况下，木头人却很是清楚。
放了灵气的木头小人此刻有普通人十岁左右的身高。
闻此一言，木头人的手高高抬起，指着一个方向。
让人难以想象，木头雕刻的木头人怎会如此灵活。
符栖栖的神色不见丝毫慌乱，甚至勾起一丝笑意：“所以你要带我去找他们吗？”
木头人的脑袋轻轻一点，正要转身时，却猛地又转回来。
它没有眼睛，但脸对着符栖栖腰间的布包。
符栖栖同样感觉到布包里从海家带来的木头人不太安稳。
这是邱虞花曾经留下的木头人，那眼前这个……
她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认识？”
木头人不会说话，只能用手指着她的布包，点脑袋，伴随着木头摩擦的声音。
只是这摩擦声与前面不同，此时带给人一种着急的感觉。
符栖栖当即伸手拍了拍布包，手中的木头人便自发落于地上。
从巴掌大小转瞬间化成了十岁小孩高度。
如果它们是人类的话，一定是双胞胎。
完好无损的木头人一出现，断了胳膊的那个就立马上前握住了它的手，两个木头人牵着手。
紧接着，完好无损的那个木头人没有开口的说话了。
“主人让我去保护海家人的同时，等待您的到来，而我的弟弟，他负责留守在海曳村，守护村民。”
声音说不出的稚嫩感，跟人类孩童一般。
符栖栖：“……”
她眨了眨眼，盯着木头人没有安装任何科技的身体，又戳了戳木头人的嘴。
居然还会说话？
想当年她刚学到这里，还只会弄几个小纸人呢。
似乎察觉出她还有闲心关心这个，木头人仿佛有些生气。
符栖栖摸了摸鼻尖，目光在四处看了几眼。
“其实吧，我能看见他们在哪里。”
木头人：“……”
随后，两个木头人不约而同的转脑袋，似乎在对视。
其实符栖栖自己也不清楚，她的能力为何在进入这里之后，会得到跳跃式的飞升。
原本她是没有算到第二阵法的，但现在阵法如何破除，她隐约间都有了些许头绪。
而且，她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样未知东西特别吸引她的心。
连带着蛊惑般的直觉，让她一定要尽快去。
符栖栖按住了心口，她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此处。
完好的木头人于此刻说：“主人留给你的东西就在那边，但那些人被困在梦魇中，他们需要你。”
虽然都处于一个空间，但她依旧要做出选择。
主人临终前说过，这个孩子是它们最后需要保护的人。
木头人有思考能力，但是没有人类的真情实感。
它们也不知道符栖栖会如何选，却也不在意她的选择。
对于木头人而言，完成主人的任务，是最紧要的。
符栖栖神色尚未有丝毫变化，眼中的笑不明显，伸手揽住断胳膊的木头人肩。
“我是个懂事的成年人，当然两个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