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姝无语的蹙紧了眉头。
想到他前世对自己的种种冷遇,她的确想一剑刺死这狗东西,可满院的弓弩手,要是杀了他,自己还怎么活着走出去。
正感到犯难之际,一阵地动山摇的铁蹄声骤的响起,划破夜的宁静。
“傅明池。”,叶绾姝在心头喊了声。
她猜到该是傅明池的越州军到了。
趁着顾庭琛还未逼拢自己,她迅速扫了眼周围,见那处小门已被紧紧封闭,四下里布满了甲士,无处逃脱。
不等顾庭琛有所反映,叶绾姝丢下剑迅速朝着身后的石阶迈了上去。
“绾绾。”
瞧着那一袭红衣在夜风中衣袂翩翩的奔上城楼,顾庭琛看得一愣,赶紧扯了块帕子捂住脖子,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追了上去。
叶绾姝爬上城楼,看着远处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醒目的永宁王府纛旗让她冰冷的心瞬间被融化,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激动人心。
明明心里很戒备“永宁王”三个字的,可这一刻,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看到。
一列列军士如潮水般朝着城楼下方涌来,叶绾姝提着裙摆疯狂的往城墙边奔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很快就和顾庭琛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绾绾,没用的,就算是永宁王府的军队,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进入镇抚使司,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顾庭琛朝她喊道:“快随我回去。”
叶绾姝此时早已没心思理会他,只不停眺望远方,期待着人群中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旌旗飘飘,在夜风中发出呼呼声响,循着旌旗往军阵中央看去,果见傅明池那颀长高大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立于马上,在将士们的吆喝声中慢条不吝的朝着镇抚使司城门靠拢过来。
连着赶了四五日的路,傅明池早已疲乏不堪,狭长的墨眸半眯着,看向城墙上那道耀眼的红衣身影,疲倦的身子忽然就抖擞了许多。
祝文才勒紧马缰,小心翼翼的跟在身侧,看着殿下胸口处早已染红的血衣,眼里不停泛酸。
“殿下。”
带着箭伤连续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实在担心殿下突然支撑不住。
傅明池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用银枪勾过聿白准备的袍子披于身后,待得系拢袍子,宽大的布料正好挡住胸前的伤口。
“不可让镇抚使司察觉到什么,越州不能乱。”
望了眼城墙上那道绝美的身影,傅明池在心头默默补了句:“她,一定也盼着本王安然无恙的归来。”
此刻的城墙上,顾庭琛清楚的瞧见了傅明池的身影,虽是头一遭见面,但他对此人却已厌恶到了骨子里。
“永宁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调动大军围困镇抚使司,居心何在?”,顾庭琛冲着城下大声吼道。
“御史大人说笑了。”
傅明池面如磐石,冷静的将银枪插在地上,沉声道:“本王巡查海防,遭遇大批海匪袭击,听闻御史大人驾临镇抚使司,薛玖带兵出海剿匪未归,虞州城防守薄弱,本王担心海匪声东击西,特意调遣营州军前来护钦差大人安危。”
“一派胡言。”,顾庭琛眉眼一沉:“虞州离着海防尚有三百里之遥,沿途皆有重兵把守,哪来的海匪?”
“当真没有?”,傅明池望向城头,幽幽一笑。
“莫非是本王情报有误?御史大人随本王一道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