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之伸手递给我一包东西,透过透明包装袋,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颗粒——真正的糖果,他说“给你,唐小卉。”
我端着自己两只沾满泥巴的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因为我后怕糖果的来源和我妈的叮嘱。
远处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之,赶紧的,你爸爸要走了。”
贺一之直接将包装袋压在我的手里,跑远,不大会回头“等我回来一起玩。”
我们和好了,他真的是因为糖果才不好意思面对我,他不是因为他母亲嘱托的不要靠近我而不和我玩,不和我一起上下学。他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因为糖果而错怪他,只是看着他的态度,加上母亲的话,我不敢靠近,我怕他妈妈再次用那种俯视中带着鄙视的目光看我和我妈。
后来,我通过母亲和父亲吵架中三言两语的判断,贺一之的父亲送他去补习,其实贺一之的成绩在我们村小学校算是很好的,只不过在整个县城还不算太好,所以贺一之的假期基本上被补课占据。
再到后来,很少见到他,假期中我同其他同伴玩的不亦乐乎,经常昏天黑地的玩到很晚才回来,那时候从来没有听说拐卖一说,渐渐的所有我们一起长大的玩伴都基本上在一起,唯独只有贺一之不在,而且大家基本上忘记了有个他,因为他是我们这里少有的坐着车的人,而我们连摩托车都没有坐过。
贺一之也渐渐成了边缘人物,有他没他我们都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他的出现会吸引我们一群人注目。
有的家里也唆使自己家的小孩多和贺一之玩,可事实是贺一之对别人的态度始终很冷。所以越往后,大家也就越来越不搭理贺一之,他即使出现也不影响别人继续玩自己的。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贺一之回来了,他下车的时候正好我又在院子外,透过那条土路,我看到泥土飞扬的那边贺一之背着崭新的带着卡通的蓝色书包下来,车子我只知道那时候父母说那是黑色小轿车,不知道牌子也不知道价格,贺一之回头看我这里,不过很快被何秀梅拉着进来那幢独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