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陈天数到一百的时候,大喊“藏好了吗,我开始找了。”
贺一之拽着我朝着挡住月光下的土堆上爬下,使劲按着我的头,其实我吃了一鼻子的土,但听到陈天绕过来的脚步声,我丝毫没敢动,趴着听着彼此细微的呼吸,也没管贺一之被砸的怎么样。
抬起头的时候,应该是贺一之判断陈天绕过去了,不过更让人觉得可惜的是,陈天他妈从远处走来,提着一个木棍,气势汹汹的边走边骂“陈天,玩的连家都不回了?吃不吃饭了?”
陈天迫于挨打的份,大喊“我回家了。”然后灰溜溜的喊着疼中被他妈捏着耳朵回去。
从我俩待的土堆和我家院子的后墙形成的夹缝中,我和贺一之都听到陈天家的大门咯吱的开了,然后关上,他家的狗也叫了两声停下。
贺一之爬上土堆,我也跟着上去,坐在土堆上看着月色降下来。我才看着他捂着自己的嘴然后吐出两个血色中洁白的门牙,也看到贺一之的嘴唇开始肿起来。
我焦急和害怕,那时候更多的是怕他.妈兴师动众的来找我妈问罪,然后顺带挤兑我妈一顿,更有我知道我妈赔不起他们家的要求,所以我有点哭音的问“怎么办呀?”
贺一之特别冷静,我从来都很羡慕他总是那么冷静,就像只是感觉细胞有问题似的吐了一口血,看着自己掉下来的牙齿,含糊不清的说“没事。前几天门牙就松了,我没让我妈拔了,今天直接全掉了。”
出奇意外的是何秀梅竟然没有出来找他,要是往常早就出来来我家找好几回了。
那时候我对于两个小朋友坐在土堆上看着月光根本没什么情怀,只是觉得好奇为什么月亮会发光,为什么它在就没了星星。
而我当时并不知道经过昨晚的事情,为什么贺一之还能和我玩,为什么他突然会给我糖果吃。
贺一之突然看着我说“我要进县小学读书了?”因为上嘴唇肿起来,他的话带点不清楚。
“啊?”
“下学期开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进县小学读书了?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