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杀菌的目光,盯着他落座在客厅里,盯着他淡定的坐下,盯着他从下面柜子里找出什么东西写写画画。
洗碗的时候,我特地声音特别大,生怕他忘记我这个洗碗的功劳,这样即使日后说起来也好相处。
他偶尔被我的动静吸引,但还是专注的在那个小桌上写着什么东西,难道大字不识几个还好摆弄文字?瞬间鄙视的心占满。
洗完后,我又喊他“碗放哪里?”
他回“自己找,以后也方便。”
“切,以后我才不来。”我小声嘀咕,然后弯腰找着所有的柜子,才发现一个长抽屉里的架子上放着碗,干净而整洁的排放了一排。
“筷子放哪里?”我又问他,始终还是带着点抱怨,毕竟谁吃饱了想动弹?
他回“自己找,下次就知道了。”
“下次个屁,以后就是见面也在外面吃,还得让我洗碗,没天理。”我依旧小声嘀咕,他也不理会。
后来所有的东西,我都是先问,但是永远得来他说自己找,直到我收拾完,直到擦干净所有的桌面,才了事,像这种在实验室里的待久的人,根本见不得一点的不干净。
我洗了手,走到他的跟前,他见我过来,抬头看着我,示意我坐下,而且是示意我,坐到他的跟前。
“根据你说的,我理了一下人物关系,现在有几个点我是不明白的,第一,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停止了调查?第二,为什么一个带出去样品会被冠以这种名声而做调查?你们单位经常这样吗?”
我看着他标好的人物图,竟然觉得连自己都脑袋里清晰很多,我答,“其实为什么停着调查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是被放了年假,在宿舍里待着,我记得任然中午过来给我说,事情突然平息了,而且后来乔红给我说的时候也是一样,消息突然传到调查人那里,立刻结束了调查。还有就是杨洁碰到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的给她说了一句话,所以杨洁也很快脱身。”
“冠以这种名声的调查?……恩?……之前……没听说过,但后来出了四厂那样的事情,我想举报的人,应该是想置杨洁于‘死地’,所以才会放大了事情,才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完,我又想起来“那天我和辛如查监控的时候,行政办公室外,突然间垃圾桶倒地,好像是被人匆忙中踢倒的。”
贺一之在纸上标记了一下,他的字很端正,人物图也很端正,就感觉那张纸上的所有都很端正,看着让人觉得舒服。
“这样吧,先不说这些了,明天先去找林通解释,晚上我来接你。”
我点头。
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记住,不要慌,也不要哭,这没有多大的事,过去就好了。”
我点头,头发顺着飘散下来。
他挽起我的头发放在耳后,然后示意我“去洗漱吧,明个要早起啊!”
“哎呀,刚洗完碗,再洗自己,让我歇会。”我说话柔声细语的。
突然想起曾经在梦中给他撒娇,可我真的想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他真的出现过。
所以我躺到旁边的时候,又立刻立起来问他“你去过我们的公寓楼里吗?”
他显然一脸的不知所以云的回答“嗯?”
“你有没有去过我们的公寓楼,大概半个多月前?”
他笑了,站起来离开,但说着“是你喝醉的时候?”
“那真的是你啊?”我立刻跟上去,然后踩着大步问他。
他进了洗漱间,然后把着门说“要不你也进来?”
我假笑着“我就算了,可是那真的是你啊?我是喝多了而已。”
可是,那是我真的想抱抱他,想宣泄一下心中的难受。
“我知道,没事的。”他平淡的回答,然后闭上了洗漱间的门。
隔着那道门,其实我竟有万分的勇气说出很多事情。
可是里面又开始水龙头的声音。
这种陌生之感又爬满心头。
我只好慢悠悠的走到客厅,继续看着那张纸发呆,后来又捧着那张纸站在窗前发呆,看着楼里亮起的灯,始终想象不到别人家的愁苦是什么,又想不通我的愁苦是什么,现在想想自己的哭泣真的很多余,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再后来,我趴在桌上写了几行字,“一亩一田一方寸,一之一花一世界。贺一之,我那天喝多了,就撒娇了,你可别把我想象的太那个什么。”
写完我就把纸折好,放在了下面的抽屉里,然后去了那间卧室。
行动习惯而自然,屋里那只大熊还在,就坐在床头的正中间。
屋子里透进来窗外的光芒,但还是很黑暗。
贺一之还在洗漱,丝毫没有结束的动静。
我就摸黑,趴在床上来回扑通。
等到贺一之出来,我早已扑腾的累了,抱着熊犯迷糊。
“去洗漱吧!”他冲着屋子喊着,我使劲爬起来,条件反射的爬起来。
“好。”
……
洗漱完,我就有个奇怪的念头,完全是好奇,他对我是不是有男性的冲动,所以我裹着浴巾,使劲压低了胸口,然后利索的开了门。
贺一之坐在客厅里,利索的看着我。
从惊吓到平和,过多的很明显,目光充满不相信,但还是始终看着我,时间一长我就开始哆嗦,屋子里的冷和紧张的感觉混在一起让人变得哆嗦,全身调成振动的那种哆嗦。
我想做个妖娆的姿势,那种倚着门框搔首弄姿的样子,可是我没敢,我只是裹着站在门口,以及我湿漉漉的头发下,温柔的看着贺一之。
他走了过来。
眼神始终看着我,但似乎发觉了我的哆嗦,发觉我上下牙的开始打架。
他走近了,看着我。
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然后弯腰抱着我离开,我能听到他的呼吸,能看到他微微的胡茬,能感受他动作的一起一伏,我想我完了,我剧终了,我结局了。
这个如何是好,明明只想色.诱一下,明明只想看看还有没有感觉,现在如何是好。
漫长的路程,漫长的焦灼,如果我翻身下去,可能我还会走光,虽说现在走的光挺多,但总比那种完全暴露强吧,我只能安静的待着,躺卧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