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你看我这嘴,真他妈的没个关门的,你听我解释。”男子继续给贺一之说。
贺一之拽出手来,放低身子,低声的说“不要再说了,这是人家的婚礼。”
远处的周成宋见状不对,就立刻赶了过来,“怎么了?”
男子拉着周成宋离开,俯身在一个可以传递声音的角落里说“你他妈的怎么把记者带来了,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出事吗?你不知道他是谁啊?”
“我知道啊!”周成宋纳闷的回答。
“你知道,还给老子带来啊,真尼玛操的什么心。”
周成宋更加不解,反问男子“记者就让你们出事啊?”
男子继续拉着周成宋,低声丧气的说“刚刚和那谁还说了一下昨天晚上生产不合格的事情,他直接说让上市场,让那个记者听到了。”
周成宋还是比较明事理“你们想让进市场就进市场啊?真是,你以为人家记者都是胡乱报道的啊!好了,没事了,来了就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刻意。”
周成宋拽着同事进了宴会厅里,离开入口。
我试图拽着贺一之离开,贺一之说“再等等。”
他看着那两个同事进了宴会厅里,走到聚着一帮同事的餐桌开始闲聊起来。
偶尔人群中会有人抬头看向站在宴会厅外的我们,宴会厅里灯光比较暗,而入口处的灯光很亮,所以我们看不清楚人家的脸庞,而人家可以清晰的定点看到我们,甚至那些目光稳准的扎在我和贺一之的地方。
不大会,宴会厅里所有周成宋的同事人,齐刷刷的看向贺一之和身旁的我。
那是我觉得再次万箭穿心的感觉,原本贺一之的事情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中被淡化,可是偏偏贺一之前段时间在唐华附近被打了,更加离谱的是打人的人没出几天就被抓了,还和唐华有关系,被抓了还不出半个小时又交代了整个打人的过程,让唐华人好一番津津乐道。
唐华人形成的舆论声浪对于贺一之被打成两边倒趋势。
一边是支持打人的人,觉得就应该打一下这种悄不出闹人的人。
另一边的舆论有正义的力量,是觉得人家调查也是为了消费者负责,同时真正为了唐华的未来有利,难道我们所做的工作不是为了消费者负责,那不是都应该被打?
那段时间里,但凡在食堂里、通勤车里、唐华街上的餐厅里都在讨论一件事情,就是曹志斌——就那个研发中心被抓的曹志斌的小舅子打了那个记者。
其中有人犯迷糊的问,哪个记者?
另外的人解释,就那个,那个,那个在洪水中差点被冲走的那个啊!
被打了?打得好,打得好啊,打了就不用再报道了。
但凡吃饭、聚众的人,都在讨论关于贺一之和曹志斌小舅子的事情,还有人演化了一个超人的打人者,说是半夜十分像是超人一样出现在一辆车前,车子使劲的逃跑都没有逃得过超人的脚步,没处半分钟就见超人拉出指定的人选进行殴打,殴打后毫无痕迹的离开了。
这些故事,是我没有告诉贺一之的桥段。当然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刚开始会觉得难受,后来就没有那个难受的反射弧,就像习惯了迈步走路一样,养成了习惯,这些习惯让我在唐华的通勤车上,唐华的餐厅里,唐华的大大小小的活动室里都习以为常的听到的声音。
不过,原本,好像,大概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反正我已经很少听到了。
可是此刻,此时此刻,此刻现在,远处宴会厅里的很多人都起身离开。
贺一之见状不对,拉着我走到周成宋的面前。
那时周成宋正在接待来往的宾客,对于贺一之的过来只是礼貌的说“你俩进去坐吧。”
辛如冲着我笑,没有往常的亲近,她也冲着贺一之笑,同时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贺一之拉起周成宋离开,指着宴会厅里那些离开的人说“你去安抚一下,我和唐小卉先撤了。”
周成宋看着贺一之有些无奈的表情,立刻理解了,但还是看着贺一之说“没事,我去和他们说,你和唐小卉也待着。”
辛如跑到周成宋身旁,看着宴会厅里站在来的大多数同事,也有些慌乱抱怨周成宋“让你不要叫,你非要叫。”
这句话,贺一之听到,连在离他们三个有些距离的我都听到了。
我看着贺一之的后背,说不出的感受,觉得那些我们看不清的面目下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心里状态。
贺一之没有理会辛如的意思,再次告诉周成宋“我们先离开吧,不然你也不好处理,省的让你左右为难。”
周成宋抱怨了一句“草,这他妈的一天天都想什么呢,都把人想的那么邪恶,都他妈以为别人会吃人是怎么滴。”
辛如拉着周成宋依旧在说“怎么办?”
周成宋甩开辛如的胳膊进了宴会厅。
而贺一之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原本喜庆的宴会场所,离开的时候周成宋的父母还挽留我们,贺一之只说有事先离开了,并没有说其他的任何内容。
路过来时候的路途,碰到很多前往参加婚礼的唐华同事,虽然那些同事和我都不认识,但是他们认得出贺一之,所以指指点点的看着贺一之,嘀咕着贺一之的身份,也嘀咕着最近发生的打人事件,还有人暗自笑着贺一之挂着的胳膊活该。
周成宋进去高喊着“都坐下,干嘛呢这是?”他特地用普通话说出这种让他有些无奈的事情。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我和贺一之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