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半开,春末的微风夹带着临近初夏的丝丝燥意和淡淡花香味。
吹拂在了海棠树上,海棠花迎风起舞,簌簌作响。
今天是沈嘉岁回门的日子,她坐在铜镜前,任由诗情为自己梳妆打扮。
画意自知不如她手巧,乖乖站在旁边,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梳妆盒。
盒子敞开着,里面有各种胭脂水粉,旁边那格则是一些漂亮的珠钗首饰。
一个精致的妆容完成后,诗情开始着手梳妇人发髻。
沈嘉岁定睛一看,赶紧阻止了她:“别梳妇人发髻,还照以前的那样梳。”
笑话,魏昭那个狗男人,还不配做自己的夫君。
都没圆房,梳什么妇人发髻?
诗情手一顿,想起新婚夜离开婚房的魏昭,心里替主子酸涩一下,而后笑着颔首:“是。”
她心细手巧,自不会多问给自家小姐徒增烦恼,主子吩咐什么她就照做。
很快便梳好了一个精致的少女发髻,再配上一些质感很好的珠花和镶嵌着宝石的发簪,看起来还是如未出阁时一样。
沈嘉岁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前面,诗情和画意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不急不缓地跟在后头。
行至魏府大门前时,却见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妙龄女子已然站在那里,正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将东西装上马车。
瞥见沈嘉岁缓步走来,女子眉头微蹙了蹙,假装没看见仍旧指挥着下人,只是语气听起来比之刚刚重了些许。
她就是魏昭的妾室秦玉瑶,一个长相清丽,身姿窈窕的才女。
直到即将迎面碰上时,她才步履轻盈地迎了过来。
弯下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见过夫人。”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和憋屈。
她与魏郎两情相悦,却因一道赐婚圣旨从正妻变成了妾室,这叫她面对罪魁祸首时,如何能有好脸色?
况且,以前这沈嘉岁仗着是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嚣张跋扈,蛮横骄纵,得知她与魏郎互许之事后,更是处处针对于她。
她步步退让,可那沈嘉岁却步步紧逼,让一向好脾气的她都忍无可忍。
如今,自己成了妾更是要被处处压一头,还不知以后有什么“好日子”等着她呢!
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怎么也笑不出来。
若非与魏郎真心相爱,她说什么也不会自愿为妾。
本以为,沈嘉岁会趁机为难于自己。
可她只是浅浅微笑了一下,才抬手道:“不必多礼,秦姨娘也是打算回门吧?”
嗯?
沈嘉岁不但没找她麻烦,反而对她笑?
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心中狐疑归狐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配合着挂起一丝笑意:“是,妾身也正打算回秦府。”
沈嘉岁一瞧,看出她这笑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心中也知道她定是膈应自己。
要说,这本来也是原主的错,秦玉瑶若能对她有好脸色,就不正常了。
不过没关系,自己迟早要与魏昭和离入宫去,这两人现在如何看自己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