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国公爷和一旁的夫人不禁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心下暗自叫苦不迭。要知道,这皇宫里的规矩那可是数不胜数、极为繁杂严苛的,而自家这个宝贝女儿向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小便是万般宠爱真要让她去学习并遵守那些繁文缛节,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呐!
想到此处,国公夫人赶忙陪着笑脸对那嬷嬷说道:“嬷嬷呀,实不相瞒,小女打小就生性顽皮、肆意妄为得很,日后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妥当之处,还望嬷嬷您能多多海涵、多多担待才好呢。”
那嬷嬷倒也显得颇为大度,当即微笑着应承下来:“国公夫人尽管放心便是,既然皇后娘娘委以重任,叫老奴前来教导小姐,那老奴定然会竭尽所能、尽心尽力地把该教的都传授给小姐的。”
见嬷嬷如此表态,国公爷忙跟着附和道:“那就有劳嬷嬷费心了。”
而一直站在母亲身侧的萧月,此刻也是心如明镜一般——眼前这位看似慈眉善目的嬷嬷乃是皇后卫氏派来的人,其此番前来怕是没安什么好心。但即便心知肚明对方来意不善,萧月还是礼数周到地向着嬷嬷盈盈一拜,并轻声问候道:“嬷嬷这厢有礼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辛苦嬷嬷多加指点了。”
容嬷嬷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正欲行礼的萧小姐,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急声说道:“哎呀呀,萧小姐您这厢可使不得啊!真是折煞老奴我了。小姐您日后入主东宫,那可是要成为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呢,到时候就是主子啦,老奴我哪敢让主子给我行礼哟!”
只见萧月微微颔首,面露谦逊之色,轻声回应道:“嬷嬷您过奖了。此次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教导臣女,于情于理,臣女都应当向您行礼才是。”
自那天起,容嬷嬷便正式开启了对萧月小姐的严苛训练之旅。她首先从最为基础的礼仪着手教授,像是行走时步伐的大小与节奏、坐下时姿态的优雅与否以及站立时身形的挺直程度等等。然而,萧月心中其实颇为不情愿接受这般拘束的学习,但又深知不可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于是只好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跟着学。
起初,容嬷嬷就对萧月的站姿百般挑剔起来。她一边念叨着所谓大家闺秀理应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一般笔直,一边还故意将手中握着的那把戒尺挥舞得啪啪作响,其声响清脆而响亮,明显是想要借此吓唬一下眼前这位娇柔的萧小姐。面对如此情形,萧月紧紧咬住牙关,硬是将心头涌起的不满和委屈生生咽下,默默忍耐着。
紧接着,容嬷嬷板着一张脸,开始认真地教导起萧月行那复杂繁琐的宫廷礼仪——万福礼来。只见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讲解着动作要领,一边亲自示范给萧月看。然而,对于初入宫廷、尚不熟悉这些礼仪的萧月来说,想要一下子做到尽善尽美实在有些困难。每当萧月的动作稍显不合容嬷嬷心意时,这位严厉的老嬷嬷便会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扯萧月的手臂,丝毫不顾及萧月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疼痛。
萧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仿佛要被扯断一般,钻心的痛楚让她不由得眉心微微一蹙。不过,聪慧过人的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应对之策。就在容嬷嬷再次用力拉扯她的时候,萧月顺势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身子一歪,朝着旁边直直地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赵怀熠竟然恰巧前来探望。他一眼就瞧见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竟敢如此对待孤未过门的太子妃!”
容嬷嬷听到太子的怒喝声,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慌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太子殿下息怒啊……老奴只是按照宫规在教导萧小姐礼仪罢了,请太子明察啊!”赵怀熠却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冷哼一声说道:“哼!孤看你分明就是在蓄意伤害未来的太子妃!还敢狡辩?萧小姐尚未过门,你就这样肆意妄为地对她动手动脚,难道是瞧不上孤这个太子不成?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把本宫的母后放在眼里?”
面对太子的质问和斥责,容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都是老奴一时糊涂,求太子殿下开恩呐……”而一旁的萧月,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娇柔地依偎在赵怀熠的身旁。她心中暗自得意不已,心想今日这场由容嬷嬷挑起的风波,总算是被自己巧妙地化解掉了。
赵怀熠安抚地拍了拍萧月的手,眼神冰冷地看向容嬷嬷,“孤暂且饶你一命,但你必须立刻回宫,告知母后,萧小姐礼仪学得很好,无需再派人前来教导。”容嬷嬷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安国公府。
萧月抬头看着赵怀熠,眼中满是感激,“多谢殿下解围。”赵怀熠勾起嘴角,“月儿不必担心,有孤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容嬷嬷因为办事不力被皇后打发到冷宫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