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德妃,她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如今信王赵怀明与太子走得比较近。而且她也深知太子赵怀熠手段高明,绝非等闲之辈。要不然,那卫静怡又怎会在骊山猎场上摇身一变,成为皇上的卫婕妤呢?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瞧得出这背后定有太子的一番精心谋划。
此时,萧月听到德妃这么说,心里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赶忙笑着回应道:“两位母妃就别再打趣我啦,要是再这样说下去,儿媳我可真是要羞得没脸见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喽!”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上首静静聆听的皇后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德妃所言极是,夫妻之间和睦相处对于咱们皇家来说,的确是一件幸事。再者,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着实辛苦不易呀。”
萧月闻听此言,连忙向皇后行礼道谢道:“多谢母后体谅。”然而,这一句谢语却让皇后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卫皇后突然话题一转:“太子和太子妃成婚也已经半年了吧?这半年东宫都是空的,太子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本宫身为皇后,说句讨人嫌的话。太子妃可能不爱听,但是女人都有这么一遭。按制太子身边应是正妃一人,侧妃二人,侍妾六人,可如今半年了,太子身边还是只有你一个正妃。正室善妒,这传出去让其他女子听了,朝廷该如何教化天下呀!”
萧月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想借着疼痛让自己站起身来,正准备动作却突然被身边的人拦住。赵怀熠捏住她的手,将手指从掌心掰开,自己转身面对上首的卫皇后。
母子二人由于骊山卫静怡这件事情,关系已经彻底破裂,再无缓和余地。
只见赵怀熠面色凝重地对着卫皇后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母后所言甚是,但开国高祖皇帝曾亲自立下律法规定,皇子们的妾室和媵人,可以上奏请求选拔一次,而且人数最多不得超过十人。此外,皇子需年满二十五岁时,如果其嫡妻仍未能生育子女,方可从良家中挑选合适之人纳入府中。然而,儿臣现今不过二十二岁而已,况且太子妃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此时纳妾实非恰当之举。儿臣身为当朝太子,理应以身作则,成为天下子民的楷模啊!”
卫皇后闻此言语,不禁眉头紧蹙。她深知高祖皇帝一生刚正不阿、清正廉洁,对那些贪污腐败、骄横奢靡之徒深恶痛绝。正因如此,他亲手制定了极为严苛的南诏律法,以此来约束臣民,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距离高祖皇帝在位之时已过去了一百多年。这漫长的时间里,社会逐渐稳定繁荣,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观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曾经那一条条被奉为金科玉律的法条律令,如今却难以完全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再也无法像最初那样毫无偏差地严格执行下去了。
“你这是不肯了?”卫皇后面沉似水,声音冰冷地说道。她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之人,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太子妃,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卫皇后紧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太子妃,眼神中的寒意丝毫不减。
只见赵怀熠昂首挺胸,毫无畏惧之色,他直视着卫皇后,语气坚定而强硬地回答道:“妻以夫为纲,儿臣身为男子,自当有所担当。儿臣不愿如此行事,难道做妻子的还能违逆丈夫的意愿不成!”说完这番话,他依旧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有半分低头示弱之意。
赵怀熠的话语传入萧月耳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令她心中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她深知此番举动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无论今日结局如何,至少他们曾为自己努力争取过,便也无怨无悔了。
想到此处,萧月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着卫皇后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来,用清晰而响亮的声音说道:“儿媳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安排。”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此时的椒房殿内气氛异常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些平日里巧舌如簧、善于奉承讨好的妃嫔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插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皇后娘娘。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