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为我们骄傲。”
“当时年纪小,毫不谦虚应承下来。”
“现在想想,他老人家只是单纯护犊子。”
“景之不吝指教,我才侥幸以孙山的名次取中举人。”
“若是单凭自己,怕是秀才都得考好几次。”
沈博文轻轻颔首,“短短十年,许氏就有这么多后起之秀。”
“要说这些卓字辈的后生没得到景之教导,我是绝对不信的。”
“科举有时候差的既不是资质,也不是勤奋,而是有人指路。”
“我们四人只凭同窗之谊,就能得到这么多优待,许氏族人得到的只会更多。”
“许氏得景之,是许氏之幸。”
事实也确实如此。
树大好乘凉。
时景位置越来越高,对许氏的帮助也越来越大。
许族长感念时景对宗族的帮助,对族人严格约束,绝不拖后腿。
许家的小孩六岁统一进族学,无论男女,读书明理。
十岁后,按照资质再度分配资源。
女孩子学针织女红、管家中馈。
男孩擅长读书的,继续往上考。
不擅长的,要么学一技之长,要么外出闯荡。
三十年后,许氏人口发展到两千余,有良田万亩,铺子百间。
除了景之,入朝当官的共十一人,位置最高的爬到户部员外郎的职位。
其他位置低的,仕途也稳稳当当。
许氏也从小山村整族迁移到了府城,被人尊称为维扬许氏,成为一方望族。
留在杏花村的只剩守村人。
其中,就包括许二、许三一脉。
时光流逝,许二夫妻年老体衰,满身沧桑。
身边的孩子们羡慕地看着搬家的族人,忍不住埋怨。
“都怪你们!”
“金大腿放在眼前都不知道抱住,反而欺负人家。”
“现在好了?”
“宗族搬去府城,家家户户分房分地,我们家却只能窝在山旮旯。”
说话人是许二的长子,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一点尊敬和慕孺。
时景出继时他已经十三岁,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离荣华富贵多么近。
杏花村生活很好,吊打周围十里八村的庄户人家。
然而,他还是无法释怀。
自己原本应该是阁老的弟弟,就因为摊上蠢货父母,一辈子都得当泥腿子。
听完,许二满脸黯然,“当时怎么可能知道现在的事?”
“若是早知道他能成阁老,当成祖宗供着都行。”
“不是阁老也是你侄子,为何不能好好对待,你们俩就是单纯的坏!”
“为了家产故意打压他,意图把人逼死。”
许二坚决不认,“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堂哥得风寒那阵你们在房间嘀咕被我听到了。”
许二夫妻脸瞬间煞白。
许三见状,连忙劝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过去,现在提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三叔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
“怨恨爷奶偏心,故意对他俩不管不顾,家里的粮食拿来喂鸡都不给他们吃。”
“对自己父母这么狠心。”
“难怪你儿子全死掉,活该断子绝孙!”
仿佛一个轮回,大骂一通后,他将四人全都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