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如朋党众多,声望极高,即便宰了他,也有前仆后继的门人弟子继承遗志。”
“倒不如揭露他们的嘴脸,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我们不能直接把先皇的死因公布出去吗?”
“能,但是没意义。”
“所谓的真相,只是胜利者的赞歌,即便我们说的是事实,文人为了维护利益,也会颠倒黑白。”
“达不到效果不说,还会沾染一身腥臊,背负陷害忠良的罪名。”
“可是,”姬祁安问出担心,“我们只有禁卫军,人马不足三万。”
“万一沈则如造反,打不过怎么办?”
“伴伴,你不是说过咱们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
“对,所以我不是拉了钱钧下水?”
“他?”
姬祁安撇撇嘴,“看着就是软骨头,靠得住吗?”
“别说跟沈则如对着干,怕是还没走到人家面前自己就先腿软了。”
“墙头草一个,真要决战,咱们不仅要琢磨对付沈则如,还得担心他背后捅刀。”
“没人时可以暂时拿来用一下,但是并不值得信任,除了他手里的两万人马外,没什么值得在意。”
姬祁安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类人。
时景很欣慰,“只短暂接触一次,你就分析出这么多,不错不错,长进许多。”
“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钱钧即便想当墙头草也没机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没听话的去流放,反而投靠了我们,只这一点,沈则如就给他下了死刑。”
“钱钧若是想活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别无选择。”
姬祁安不敢置信,蹭一下坐直身体,“伴伴,钱钧只是不想认命,这就得罪沈则如?”
“他可是当朝辅宰,气量为什么会这么小?”
“难道他让别人去死,不乖乖等死都不行?”
小团子想到了自己。
即便身为皇帝,没有按照沈则如的期望行事,也被明里暗里打压责难。
“是的,就是这样。”
“沈则如是一朝辅宰,一举一动都意义深远,如果多几个钱钧这种例外,甚至会损害威望,动摇军心。”
“某种程度上,你可以理解为君无戏言,无论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一旦出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姬祁安恍然大悟,“所以说钱钧是不是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重要。”
“他从入局的那刻,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时景点头,“目前的局势来看,确实如此。”
“还有例外情况?”
“钱钧只是暂时没有翻盘的实力。”
“他表面看起来草包,实则极其精明,否则根本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一个人价值足够大时,哪怕辅宰也不得不退让,就像现在,我一句话让沈则如打脸自己释放钱钧。”
“倘若钱钧拥有不可取代的优势,自然而然有了上桌吃席的资格。”
姬祁安恍然大悟,“伴伴,我终于懂了。”
“我们要做的不是避免钱钧出尔反尔,也不是他上桌吃席,而是借势肥己,成为通吃的庄家。”
“能用就用,榨干价值。”
“不能用就弃,将损失降到最低。”
“因势导利,浑水摸鱼。”
“钱钧若是一心尽忠最好,若是反叛,连他也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