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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大唐凌烟志 > 第100章 唐高祖纳降杨士林、朱粲不过是出于战略考虑的逢场作戏

第100章 唐高祖纳降杨士林、朱粲不过是出于战略考虑的逢场作戏

其同僚颜愍楚的境遇更为复杂,这位出自"南朝文化第一世家"的颜氏子弟因家族卷入太子杨暕的礼仪改革争议,自通事舍人之位左迁南阳,也身在邓州。值得一提的是,其父颜之推是南北朝至隋朝时期的文学家、教育家、思想家,也是《颜氏家训》的作者。

公元618年底,在商州被郑元璹击溃后,朱粲这支食人军团残部如同受伤的恶狼般窜至邓州。面对两位前朝文臣的投效,朱粲初时展现枭雄姿态,将陆、颜奉为上宾。但随着冬季降临粮草断绝,这位食人魔统帅终于撕下面具。

据《隋书·酷吏传》记载,朱粲宴请部将时突然对陆、颜两人发难,当场将陆从典及其家眷二十余口杀死"烹为羹飨",颜愍楚虽得亲兵护卫突围,最终仍被追兵分食于山道。

这场骇人听闻的食人事件背后,折射出隋末社会的深层危机。炀帝时期"三征高丽"造成的财政崩溃,使得朝廷对地方控制力急剧下降,大量溃兵转化为流寇。而门阀士族把持的官僚体系,又使陆、颜这类技术官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当文明秩序瓦解时,朱粲集团展现的不仅是人性之恶,更是制度性崩溃引发的社会返祖现象——从《礼记》构建的礼法社会,倒退至"易子而食"的原始丛林。

当朱粲将南阳盆地化作人间地狱时,其暴政终于触发连锁反应。

这位食人统帅在当地推行"人肉征税"制度,强令各乡堡按日上缴妇孺作为军粮。据《新唐书朱粲传》记载,光州某里正因无法凑足"日贡十妇"的配额,竟被朱粲当众肢解烹食。这种突破人伦底线的暴行,最终引发淮河上游二十八座坞堡联合抵御朱粲势力,义军以竹矛为兵器、树皮为盔甲,誓要诛杀这个"两脚豺狼"。

此时,目睹朱粲部众在其家乡劫掠孕妇后,时任隋朝军官鹰扬府校尉杨士林愤然斩杀当地监军御史,与豪族田瓒组建三万义军。他们效仿汉代赤眉军,以朱砂涂抹战旗,宣称"诛人魔,清寰宇",开始讨伐朱粲军队,从而引发隋末起义军对抗“杀人魔”的淮源大战。

与杨士林共同起义的田瓒是隋唐时期淮安郡的土豪,主要活动于泌阳、桐柏、社旗一带。他出身于桐柏山地区的蛮族世家,与杨士林一同在本郡造反,尽杀官吏。因隋朝淮南郡司户裴腘施行仁政,田瓒的部下放过了裴腘一家性命,后来裴腘的儿子裴守真在唐朝官至司府丞,继承了父亲的仁恕之心,尽施仁慈之政。

淮源大战战场所在地区,位于今河南省信阳市西北,正是郦道元《水经注》详述的古战场:"淮水出平氏胎簪山,潜流三十里,东出桐柏大复山"。杨士林巧妙利用地形,在淮源庙古碑林设伏。这座始建于东汉延熹六年(163年)的祭祀圣地,其碑文中“淮水始于大复”的地理记载,成为田瓒义军在此布置口袋阵的关键依据。

当朱粲大军沿淮水北岸行进至阳口时,田瓒率领的蛮族弓弩手突然从山崖现身,箭雨裹挟着滚石倾泻而下,将淮水染成赤色。

《资治通鉴》记载此役"斩首万余,淮水为之不流"。朱粲仅率数千残部西逃至菊潭县。这个因盛产长寿菊而得名的世外桃源,因朱粲食人军团的到来而弥漫着腐尸恶臭。

唐初的菊潭县相当于现今位于河南省内乡县西北的石盆岗村。隋开皇三年(583年),隋文帝杨坚因避其父杨忠之讳,改中乡县为内乡县,同时废郦县置菊潭县,治所在今河南省内乡县北。唐开元二十四年(736年),菊潭县被重新设立,治所在今内乡县西北的石盆岗村南。唐代的菊潭县在五代周显德五年(958年)被废除,此后其地名逐渐不再作为行政区划使用。

唐代着名诗人李白曾到访菊潭县,并留下了多首描写菊潭美景和菊潭水的诗歌,如《时过菊潭上,纵酒无休歇。泛此黄金花,颓然清歌发》。这些诗歌不仅记录了菊潭的自然风光,也使得菊潭县在文学史上留下了一笔。

当时,逃至菊潭县朱粲败军为充饥竟挖掘古墓,将墓葬中的尸骨与菊花同煮(见《元和郡县志·邓州》)。曾经"饮者寿百二十"的菊潭水,就此成为食人魔最后的葬身之地。

当朱粲残部蜷缩菊潭之际,淮源之战的胜利者杨士林正面临更复杂的政治博弈。这位流淌着蛮族血液的武陵蛮族首领,虽手握五万精锐,却在唐廷的关陇门阀眼中始终是"化外之人"。

《旧唐书·杨士林传》记载其帐中议事时"蛮语与官话并作",这种文化隔阂促使他必须寻找新的政治支点。而镇守信州的庐江王李瑗,正是连接巴蜀与荆襄的关键人物。 李瑗的特殊身份使其成为最佳投效对象,既是李渊皇亲国戚,又是经略长江上游的军事统帅。

击败朱粲后,几经考虑,杨士林决定派遣使者前往信州总管庐江王李瑗那里请求归顺唐朝朝廷。

杨士林命族弟杨士昂携三件重礼渡江:其一为淮源之战缴获的朱粲金印,其二为汉东郡三十八坞堡的联名效忠书,其三竟是南朝陈叔宝的故物——青铜朱雀灯(据《江表志》载,此物原藏于淮源庙地宫)。这份精心设计的投名状,既展示军事实力,又暗含"承汉接陈"的政治隐喻。

在信州白帝城的临江阁中,李瑗面对杨士林的使者,展开了一场精妙的政治表演。他先是当众将朱粲金印沉入长江,宣称"大唐疆域不容妖孽",旋即却将朱雀灯置于中堂,感叹"南朝风华犹在眼前"。

《资治通鉴考异》中披露,当夜李瑗密令录事参军在灯座夹层发现杨士林手书:“愿为殿下守汉南,制萧梁(指萧铣”。这种双重姿态既向长安表忠,又暗中欲与唐朝构建地方联盟,以抑制萧铣割据势力。

此次投降实质是隋末地方势力重组的重要节点,即杨士林通过李瑗获得朝廷背书,李瑗则借机将势力延伸至汉水流域。

皇帝李渊接到杨士林的降书后,下诏任命杨士林为显州道行台。唐初的显州道行台是一个重要的行政和军事机构,主要负责管理显州(今河南省泌阳县北)及其周边地区的事务。显州道前身是后魏在比阳设置的东荆州,后来改为淮州;隋文帝时期改为显州,取其境内显望冈的名字命名。

杨士林接到封任之后,又任命田瓒为长史。

值得注意的是,唐朝在此后三个月内连续颁布五道诏令,先是确认杨士林"显州道大总管"职位,又突然将田瓒擢升为光禄大夫,这种"分而治之"的手段,暴露出李渊政权对蛮族军事集团的深刻忌惮。

当朱粲在菊潭啃食墓中枯骨时,他曾经的对手们已在构建新的权力图谱,而历史的绞索正悄然向这位食人魔王颈间收紧。

淮源之战后,朱粲主力尽失,仅率残部数千退守菊潭。据《元和郡县志》记载,此时其控制区"户不满千,粮仅支旬日",军队出现前面所讲"掘墓取骨为糜"的绝境。

此外,菊潭地处南阳盆地西缘,北有王世充势力,东为唐军控制区,西南则是萧铣的梁国。这种四面受敌的态势,迫使朱粲必须寻求政治庇护。

武德元年(619年)闰二月,朱粲正式向唐朝朝廷派出使者递交降书,宣布投降唐朝。

接到朱粲降书后,长安太极殿内上演了一场关乎帝国南疆的战略博弈。

唐朝皇帝李渊接到朱粲请降书时,其案头摆着两份截然相反的奏报。一份是杨士林进献的《淮源战图》,详述朱粲烹食陆从典全家的暴行;另一份则是秦王李世民的分析:"粲虽禽兽,然据汉水要冲,可制萧铣"。

最终,政治利益压过了道德评判,唐朝不仅册封朱粲为楚王,更赋予其"承制拜假"的特权,既允许他自己设置官署属吏,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事务。

这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册封背后,隐藏着初唐政权对南方局势的精明算计。显州道行台杨士林虽获朝廷正式任命,但其蛮族背景令关陇集团心存戒备。而朱粲流寇的本质也未得到唐朝朝廷的信任。

不久,唐朝皇帝李渊便派遣前任御史大夫段确出使到朱粲那里进行慰问,不过,段确实则是肩负着监控朱粲与制衡杨士林的双重使命。

当段确的马车驶向菊潭时,南阳盆地的血色晚霞中,新一轮的权力游戏已然拉开帷幕。至于后戏如何演绎,我们在后章将继续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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