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村里闹腾的厉害。监视牛棚的人上次也被楚君辞的人一锅端了。
所以姜柒月过来这里,倒是没什么压力。
但是从大队长家出来,一路朝着山脚牛棚去的路上,总能看到村民异样的眼神。
姜柒月神色都未曾变化一下。如常的温和的和村里这些坐在门口石墩上唠嗑的大娘大婶打招呼。
“呸!扫把星!”一个长相普通,眼神却有些刻薄的老太太忽然朝着她的方向啐了一口。
一旁的大婶子忙轻拍了对方一下“嘘,可不兴这么说,小心被人家举报你宣传封建迷信。”
“哼!我儿子都没了,还不兴让我抱怨两句?!”
“你还说呢,你儿子跟着那个什么姓乔的领导走了。指不定以后有大造化呢。”
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刚才呸人的婶子一时沉默住了。
姜柒月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那日地下陵寝里的事全村都知道。不过这好似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丁大山带着村里不少的年轻壮汉,他也不可能捂嘴。更何况还有三个出去就没回来的。总得给个交代。这么一想,倒也不奇怪大家怎么都知道这事儿了。
她目光淡淡的看了眼那个愤愤看着她的婶子。
眉目温和,也不辩解,直接无视了她,从门前路上走过。只是错开了这里,她眼底的温和尽散,只剩薄凉……
这个村,从前些年大饥荒迁徙来很多外人后,就已经不是早些年的丁家村,而是青山大队了。
她现在在这里简直快成了整个村的公敌。
姜柒月自嘲的笑笑。
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啊……
明明是旁人觊觎她的东西,明明是坏人算计她的家产。最后却成了她带来了不幸……
哪怕是从重生到现在她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可看到这些眼神,还是无端端的觉得悲哀……
看着她走远,坐在门前唠嗑的几个大娘中有人轻咦了一声“她这是朝着牛棚去的啊?”
“嘶,这小姜知青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被人举报。”
有人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搭茬。
大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表情各异。唯一相似的,就是没了她刚来时,对她的亲和友好。
走到牛棚跟前。就看到熟悉的老人蹲在石头垒的猪圈旁边剁猪草。还算硬朗的身子骨佝偻着,仿佛被生活磋磨的麻木了灵魂。
可姜柒月却看到了他低垂的眉眼眼角余少的肃杀威严。
就仿佛一条苍老的狼王,即使卸任,依旧有着独属他的傲骨,哪怕伤痕累累,亦不低头。
走近,姜柒月寻了块不挡道的地方站着,静静等待对方忙碌。
直到半个小时后,对方收拾利索剩余的猪草,将这块地方打扫干净,这才抬头,仿佛才看到她似的“姜知青,有事?”
姜柒月看着他去翻动记录本的动作,眼角一抽,她好像下乡这两个多月,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工。
此时站在这个记录本跟前,倒是有些心虚汗颜。
姜柒月看着他合上记录本,这才开口“墨老,我想请您和鲁老为上官家祖宅重建主楼。”
对方站在那里,盯着她良久,肃杀凛冽的目光,仿若一柄染着斑驳风霜的金戈,透着磅礴的势压,让人喘息都觉艰难。
姜柒月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他审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