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招娣听到她这么说,叹了口气“山上山货挺多的,你抽空捡些野蘑菇,板栗啥的,过冬能顶点儿饿。”
她也是从最初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刚下乡,一无所有的时候过来,能体会到刘楠心中的惶惶不安和无奈。
她现在虽然能吃饱,可她也是吃的姜柒月的粮,不可能慷他人之慨去帮助别人。
只能从过来人的角度提醒一二,靠山吃山,只要勤快,老实说,虽然吃不饱,但绝对饿不着的。
李梦娇听到她说这话,忍不住插嘴,阴阳怪气儿道“刘楠,你跟人家一个资本家小姐的大丫鬟说什么呢,人家吃饱穿暖的,哪能理解你的不容易。指望人家同情你?别闹了。她要是有那个同情心,早就帮衬你了。还用你可怜巴巴的倒苦水博同情啊。”
刘楠胆小怯懦。遇上盛气凌人的李梦娇,立刻缩了缩脖子,面红耳赤,小心的呐呐的辩解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就你来这俩月挣得那三四个工分?还完借村里的粮食指不定还得倒贴钱呢,怎么滴?你还有闲钱买粮啊?”
李梦娇这话,简直就是把刘楠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除了像他们这种来乡下避难的大家小姐公子。大部分普通人家能被送下乡的基本都是家里不受宠的那个,家里的贴补基本就不用想的。有些人下乡时,家里啥也没给准备不说,还把知青下乡补贴的钱票都一并要走了。
身无分文来下乡的知青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有那么几个的。
刘楠大抵就是其中之一。胆小怯懦的她没有勇气反抗家里的压迫,逃难似的来下了乡,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没让她带走,就一床破被子,两件家里姐姐不要的衣服,再多就没有了。
她身上的两块钱还是自己以前偷偷地攒了两年多攒下来的一点儿体己钱。可这两块钱,在整整四个月漫长冬季的东三省,别说过冬了,买来的粮食连一个月都撑不过。
此时被李梦娇这么挤兑,多少有些羞窘的无地自容。
梅招娣听不下去了,一甩手中的锄头,撸起袖子,上前一把薅住李梦娇的头发“你逼逼赖赖的几个意思?人家买不买粮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显着你会说话了是不?”
“啊啊啊——梅招娣,你给我放开!疯子!你敢抓我头发,我饶不了你!啊啊啊……疼疼疼!”
李梦娇张牙舞爪的,愣是被梅招娣巧妙的躲过,薅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出去老远,狠狠一甩手。
砰!
李梦娇被甩在满地干粪的地里。
顿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响彻这片黑土地“啊啊啊……天杀的!梅招娣,你要死啊!呕……好恶心!”
李梦娇抓狂了。
梅招娣爽了。
刘楠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似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她眼尾的湿红证明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梅招娣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个个都愣住了。
孙浩楠深深的看了梅招娣一眼,这才匆匆过跑过去,表情焦急“梦娇,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滚开!要你管啊!刚才那女人打我,你怎么不帮忙,现在出来当老好人了?真当我稀罕啊!”
李梦娇崩溃的尖叫,言辞刻薄。
咆哮完,还不忘委屈巴巴,眼泪涟涟的妄想不远处事不关己的郭云庭,声音夹得让人生理不适“云庭哥哥~~~~~”
众人:……
尼玛,哪个精神病院门没关好,让这个死夹子跑出来荼毒他们的耳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