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而过,沧县的风似乎比其他地方更猛烈,仿佛鬼魅在哭嚎。后面的林子站满了枯木,枝干极大极粗,可惜延伸出来的树枝干枯细小,像疯狂的舞者,摇摆、丑陋且不和谐。
黑色奔驰最终停在了旧水泥厂门口,刹车声响过后一切动静戛然而止。车灯照亮的霎那间四周乍亮。
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又将后座车门打开,抱出了另一个人。
大门被他推开,窗户边飘扬的防尘布被吹起,似乎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经上次事件后,这仓库只是被封起来了,并没有人看守,除去被带走的血布,其他布置和冷金旗李山来的那天别无二致。
“我的红毯不见了,真是…”
男人表情带着怒意,将李山捆在凳子上后又踏出仓库去到自己的车边,打开后备箱提出了几罐红色的水——不知道是血还是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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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的极快,冷金旗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了。
听到况野说李山在高速上的一瞬间,冷金旗只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直冲脑门。
他也不确定李山的目的地是不是沧县仓库。
不过那个仓库的出现有一定道理。
他要赌一把。
果然等他上高速十分钟后,况野的消息就来了。
李山的位置停在了沧县。
幸好李山的新手机绑定了市局的定位功能,否则…真不知道今晚出事了的话他要去哪里找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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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等睁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在津州了。
“背叛的人被吊死。”
许乐原正忙碌的将地毯染红,就听见身后的男人说话了。
他的衣袖被撩起,此时正提着一个装满了不明液体的瓶子,他慢悠悠的、如散步一般将血水洒在脚下的毯子上,像浇花一样,用血水浇灌那张毯子。
“你醒了,不再睡会儿吗?”他温柔的问道,声音却如同冬日的寒风,冷得让人颤抖。
李山试着动了动,但全身被紧紧绑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仿佛是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昆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那味道浓烈得让人作呕。
“这是人血。”李山忍住要作呕的冲动,他看向许乐原手里的东西,“你又杀了谁?”
“这个吗?”许乐原将瓶子提高了一点,在李山眼前晃了晃,瓶子里的血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恶魔的眼睛。“雷柯啊。”
那个死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沾花惹草,就是该死呀。
小三死了,这老男人也该死。
“你刚说什么被吊死?”许乐原面露疑惑,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作案方式——准确来说也不是他自己吧,他只是教别人怎么做罢了。“女性吊死,男性放血。”
“你那天在Green Been,也想吊死我对吗?”李山的语气平淡,本都是猜测,但到现在,即使没有证据,他还相信许乐原是清白的那才是傻瓜。
见李山意识到了那是他,许乐原也不装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