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深夜,屋子内漆黑一片,窗外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只有远方汽车行驶的声音,屋内的男人打着呼噜,睡的正香。
“喵———”
一声猫叫划破夜空,床上的男人似乎在梦里听见了这声音,惊的从床上坐起来,而他的卧室门也被一位老人推开。
“胜子?”龚小军摸索着将灯打开,“又犯糊涂了?”
“没有,爸、没有。”龚胜穿着一身保暖秋衣从床上坐起来,猛的拉开窗帘往窗外看去。
冷金旗站在空调外机上,旁边紧贴着正害怕的有些颤抖的岳晨暄。
“嘘———”冷金旗朝岳晨暄做了个手势,两人又往外挪了几步,岳晨暄已经一脚悬空了。
虽然是三楼,但是…
“冷队,你平常带着李老师出外勤,也是这么猛吗?”
“我负责给他开门。”冷金旗解释道,李老师…李老师这温室里的花朵可不会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窗户外没有人———也没有猫,龚胜松了一口气,坐回了床上。
龚小军也是听到了猫叫才醒来,他最害怕的就是家里出现小动物的声音,这会儿见龚胜房间里一切正常,也松了一口气。
这位老父亲守了孩子快三十年,只希望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左右被吵醒了也睡不着,龚小军便也在床上坐下了。
“胜子,睡吧,明天我去问问周校长,能不能帮你在学校安排一个什么后勤工作。”
“爸,您终于肯让我出去工作…”
“这么些年了,你也没再犯过…”龚小军叹了口气,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已经是半身入土的人了,总不可能一直守着龚胜吧,龚胜的年纪也大了,总该要进入社会像正常人一样成家立业。
龚胜自然是知道父亲说的犯病是什么,他低下头,掩盖不住的喜悦,“爸,你就放心吧。”
“不过…爸,你说张隽为什么会杀人啊?”
“不该问的少问。”说起这个,龚小军面色一变,似乎一直不愿意提及张隽,龚胜也知道父亲的雷点,便也没有再问。
看似温情的场景在十分钟之后就结束了,光亮消失的那一刻,世界又重回黑暗。
…
“东西带了吗?”冷金旗小心的移动着步子,站到了窗户前,刚才龚胜将窗户打开———关上后并未反锁。
岳晨暄腰上挎了个包,鼓鼓囊囊的,冷金旗一问,他便展示给了冷金旗。
借着月色,包里的内容展现在冷金旗面前,那是些栩栩如生的仿生玩偶,经过钟弥迩的处理变得跟真的无异,打开的那一瞬间,还弥漫着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窗户被小心推开,冷金旗将手套带上,将那些东西慢慢塞进了龚胜的房间。
——————
干了“坏事”的冷金旗和小岳驱车回了重案组,这几天李山住在家里,而冷金旗则是歇在了市局,最近两人之间…总弥漫着怪异的感觉。
“明天六点到龚小军家楼下等我。”冷金旗坐在办公桌前点了根烟,他只开了桌上的阅读灯,这会儿烟雾顺着光线正往上攀爬,盖住了他的脸。
“好的冷队,最近怎么没见李老师?”小岳点了点头,又好奇问道,以往这冷队和李老师可是形影不离的。
椅子上的男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轻轻一笑,抬眼看到岳晨暄还没走,又收回了笑容。
“早点回去休息,你还可以睡一个半小时。”
听到只能睡一个半小时,岳晨暄瞪大了眼睛后飞快离开了重案组,而冷金旗桌面的小灯也被他关上,掐灭了手中的烟后,四周就剩一片漆黑了。
东南区不是经济中心,都是些学校或者政府部门,晚上没有一点建筑内透光,无一不透露着这片区域正处于休息阶段。向外看去,也只能借着月光看见那些黑色的建筑影子。
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视线灼灼,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办公桌面,轻轻的咚咚声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明显。
“叮——”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冷金旗的面容被照亮,这人生的好,虽然熬了几个大夜,颜值倒也不曾下滑。他身体没有动,只是伸手拿起了手机,看到李山两个字时眼中燃起了欣喜。
【今天也不用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