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冷金旗来到闽城,破了焦尸案后,许小楼便一直很欣赏他。
和闽城的警察不一样,和很多地方的警察都不一样。
不走常规路,不愿被掣肘,也有能力不被掣肘。
许小楼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但现在不是了,按部就班,该汇报汇报,该申请申请,变得越来越像师兄。
许小楼的师傅是个在刑警岗上干了四十多年的老人,一共就到了两个徒弟,一个叫罗云谦,一个叫许小楼。
罗云谦早就升职,爬到了闽城市局长的位置,虽然闽城离京市远,这个局长的实权比不上李阅川,但在闽城,已经是站的够高了。
他的嫡师弟,却被发配到了乐清分区当刑侦队长,干着最苦的活儿。
都说他清廉,没人知道是许小楼不愿走。
最开始,俩人和师傅,就是在乐清分局工作。
罗云谦是个非常爱惜羽毛的人,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是个好人,但太墨守成规。
“罗局长。”许小楼站在铁门口,迎接着两人的到来。
林玉军很是着急,他本来因为耍了冷金旗而觉得兴奋,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开开心心的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些蹲守他的警察让他放松了警惕,但冷金旗那一通想找东西的电话让他右眼皮直跳。
不知道这小子要找什么东西,他居然就随口答应了。
“你们在干什么!”林玉军没理会停在门口的师兄弟两人,喘着粗气跑了进去,看到被挖出的坑,看到了被挖倒的树木,更看到了整齐摆放在平地的尸体。
“如你所见。”冷金旗见人来了,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找东西啊。”
他站在那些腐烂的尸体旁边,戴着口罩,林玉军看不见他的嘴角扬起多高,但能在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看出冷意。
“找、找东西为什么找到这里来了。”林玉军抬手,也不再顾形象的擦着额角的汗。
冷金旗双手一摊。
“不知道啊,就想仔细找找。”
那些东西已经被挖出来了,林玉军自知阻止不了,而冷金旗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也强忍着,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心里却在飞速思索着该怎么办。
——————
“你已经很久没叫我师兄了。”罗云谦看着许小楼递过来的烟,抬手接过,“黄鹤楼,好烟。”
“罗局,师傅死了,咱俩也不算同门了。”许小楼笑道,“林玉军请你过来,是想让你来阻止这案子吗?”
罗云谦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并不知道发生何事了,只知道林玉军气势汹汹的跑到市局,说有人私闯墓园。
罗云谦本不想管,盗墓这种事儿,轮不到他。
但之后林玉军说,是许小楼和冷金旗带人闯墓园后,他便没有多想就跟着来了。
“上次游神那事儿?”
“那事儿只是个引子。”许小楼举起火机替罗云谦点烟,罗云谦愣了一下,这个两人曾经熟悉无比的动作似乎已经很久未发生了。
“如果你要给我处分呢,我接着,里面那些是我手底下的人,责任我担着,案子必须查下去。”
香烟被点燃,烟雾屡屡蒙住了许小楼一张一合的嘴。
很久以前许小楼也爱说这样的话。
…
“师兄,师傅怪罪我担着,你是担心我才跟来的。”
那是师傅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打拐。
那年许小楼23,罗云谦28。
那次找到了罪犯窝点,在闽城和粤省的交界处,极其偏僻。
师傅让许小楼和罗云谦两人盯着,他回局里带人来进行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