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国运的火居然灭了?莫生祭意识到这事比她想象的更严峻。
“这就是您小小的反抗带来的后果。”
莫生祭让自己先不去想这些。“宋侧妃是怎么回事?”
“方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方子中的材料。”蓝双焱回道,她取出一张方子递给她。“请看智虫和玉京子。智虫指得是龙角,而玉京子则是蛇。宋素吃得龙角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献祭用的龙所留下的角,是谁弄出来的已经找到了您放心。玉京子则是用禁魇婆炼化过的蛇入的药。这方子中的每一味药材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但就属这两味最重要,是药引。”
“帝君允许我做到什么程度?”
“随意。”蓝双焱耸耸肩,“已经是双方的弃子了。”
“好。有没有大夫随侍在侧?”
“大夫?”蓝双焱有些吃惊,她看向莫倾熠,“有大夫吗?”
“暗天都尚医师在储帝处。”
“他勉强也算个大夫。”蓝双焱转头嘱咐一律,“让尚医师过来。”
莫生祭甚至都没有等待前来接引之人,便心急如焚地径直踏入寝殿。刚一进入殿门,一股异常浓郁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填满一般。这股香气浓烈得有些过分,似乎是在拼命地掩盖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味。
莫生祭微微皱起眉头快步走向床边。只见宋素静静地倚靠在床头之上,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却变得无比憔悴,犹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她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眸,如今也失去了光彩,无神地凝视着缓缓走来的莫生祭。
她说:“我一辈子都在与你争。最终还是什么都争不过你。”
“跟我争?争什么?”
“你连我在与你争都不知,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宋素似乎是想笑,但她现在就连笑都笑不动了。
孩子成长得太快,将母体的生命力都吸走了。
她抚摸着异常巨大的肚皮,“我曾以为在你之前生下长子就能让储帝回头看我一眼。但不行,无论如何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宋素自嘲地笑了笑,“真可笑。我这一生都异常可笑。”
莫生祭印象中只与宋素见过寥寥数面。她完全不觉得仅凭这几面就能让她对她有这么强的敌意。
就在她想再问的时候寝殿大门又被推开了,一名面戴狐狸面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进入后飞快将门重新关上。他向莫生祭行礼,“未央郡主贵安,奴为暗天都尚医师。”
暗天都的每一名祭司都很奇怪,这点莫生祭已经可以断言。
她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宋素咬咬牙说:“剖。”
只见尚医师面色凝重地从随身的医药箱中缓缓取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这把刀的弧度极大,宛如一轮弯月,而那锋利无比的刀锋更是呈现出一种极为罕见的黑色,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尚医师轻轻地抬起宋素那件单薄的亵衣,原本隐藏在衣物之下的腹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眼前。那肚皮的皮肤竟是出奇的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皮下淡蓝色的血管和纤细的神经脉络,给人一种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裂开来的错觉,真真是如同一层薄如蝉翼的纸张般脆弱不堪。
宋素腹中的胎儿正安静地蜷缩着身子,透过那近乎透明的肚皮,可以将其小小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宋素却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只是直勾勾地死死盯着尚医师,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剧痛浑然不觉。
紧接着,尚医师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宋素的肚皮划去。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一道细长的口子瞬间出现在了那白皙的肌肤之上,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伤口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