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心机似海,很少喜形于色。
她正在盘算如何才能摆脱这桩婚事时,苏夫人撑着身子来了。
侯夫人魏氏上前,一把拉住柳氏,两只胖得看不见骨头的手磨蹭着柳氏的手,红着眼睛说:“好妹妹,你瞧茵茵,这眉毛鼻子,这消瘦的身板,和我那早去的侄儿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和顺安侯的清瘦不同,魏氏明显是到了中年过上好日子后迅速发福胖起来的。
一双满是算计的丹凤眼藏在满脸的横肉里,妆容画得极艳丽,衬得她头上那支小得可怜的青玉簪更加可怜了。
她口中的侄儿,正是苏茵早逝的哥哥,苏夫人唯一的亲生儿子!
“晚娘,休提旧事。”陆侯爷不悦道。
魏氏存心想给未来儿媳一个下马威,不满丈夫打岔,道:“我说得不对吗?茵茵长得不像她嫡亲哥哥吗?”
陆侯爷是个老实人,又惧内,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干瞪眼。
苏夫人隐隐变了脸色,魏氏仍未察觉似的接着道:“茵茵,你那小哥哥没福气,早早地去了。所以你母亲生下你后,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
“你小哥哥生前颜色鲜亮的衣服,自打你出生,连肚兜都是用蜀锦做面,蚕丝做里子缝的。整匹的贡品蜀锦啊,说起来那时候景云到十来岁才穿上蜀锦料子的衣服呢。”
“你母亲外祖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有一年送来了一块两尺来高极品的金丝楠木,你母亲居然用它做了一把木剑给你玩。诶哟,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家这么疼女儿的。茵茵啊,你可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
魏氏瞧着苏茵头上那支极品羊脂玉簪珍珠钗,越看越眼红,越说越激动,完全忽视了陆侯爷眼中的警告和儿子尴尬的神色。见苏茵并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追问道:“茵茵,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小哥哥走得太早,你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