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金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湘七爷的大宅前。
宅院坐落在县城较为幽静的一隅,四周绿树成荫,郁郁葱葱,透着几分雅致静谧。
护卫在门口勒住缰绳,枣红马长嘶一声,缓缓停下了脚步,马车也随之静止。
朱瑞金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衫,上前抬手敲了敲宅院那扇朱红大门。
门内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是湘家的管家。
管家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门外之人,见来者是朱瑞金,脸上才闪过一丝松懈,这才敢把门打开。
管家带着朱瑞金和护卫们走进大宅里,刚一踏入院中,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大宅里大门、窗户上都张贴着都密密麻麻朱砂符文的黄色符箓,每一房间的屋檐下,还悬挂着明晃晃的八卦镜。
庭院的正中央,摆着一座临时搭起的法坛,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和尚正闭目盘膝而坐,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低沉而有韵律的诵经声和木鱼声在庭院回荡着,像是在做着什么驱邪法事。
此时,一名中年人匆匆上前迎接,朱瑞金定睛一看,正是湘七爷。
他眼眶深陷,黑着眼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衣衫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极为憔悴。
朱瑞金见到湘七爷这般脸色极差的模样,心中不禁为友人感到担忧,关切问道:“湘七爷,你怎么成这般模样?发生了何事?”
“唉!说来话长……”湘七爷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侧头指向庭院做法的老和尚,“你也看到了,湘家最近撞邪了,我这几日是吃不下睡不着,为这事操碎了心。”
朱瑞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湘家的店关门不做生意,也是因为撞邪之事?”
湘七爷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地说道:“不是不想做生意,而是根本做不下去啊!”
朱瑞金疑惑道:“什么个情况,怎么邪事还影响到你们的生意?”
湘七爷拉着朱瑞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起身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他重新坐定后,继续说道:“事情麻烦得很,得从四天前说起,那天有几个客人中午从我们店里买了东西后,一切都看似平常。回去第二天,一觉醒来后,你猜怎么着?”
朱瑞金试探着说道:“生病了还是货物跑了?”
湘七爷苦笑着摇了摇头:“比这严重得多,他们都变成了纸人!”
“他们的家人一睁眼见到一具纸人躺在身边,那场景,你能想象吗?都快被吓死了!”
“你知道的,那种下葬办丧事用的纸人,脸色惨白,眼眶空洞,特别瘆人。”
“这也太邪乎了吧!”朱瑞金听得后背发凉。
湘七爷:“他们都去报官,衙门的捕快前来调查,发现变成纸人的客人,他们钱包里都一枚相似的铜钱。”
“铜钱?”朱瑞金听闻后一愣,下意识地重复道。
一边说着,他手习惯性地揣进了口袋。这一揣,指尖刚触碰到一个硬物,他的心猛地一沉。
缓缓掏出一看,一枚湿漉漉的铜钱赫然出现在掌心,那铜钱上印着的,正是 “冥司通宝”,正是他之前扔掉河道的那枚铜钱。
一瞬间,朱瑞金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手忍不住颤抖起来,铜钱落在桌上,发出“叮”的脆响。
这钱竟然缠上他了!
湘七爷望着桌上的铜钱,瞳孔放大,“对对对,就是这个铜钱,这钱可捡不得啊!”
朱瑞金惊恐地叫嚷道道:“我明明把这铜钱都扔掉了,怎么又回来了!我明日也该不会变成纸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