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窗外站着的银香自然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情绪的不对劲。

自从顾小侯爷来找过大公子后，他就一直静静的坐在窗边，逗着笼中的那只鹦鹉。

可是这样的情绪，其实从小侯爷生日宴回来以后就存在了。

那夜，她一直守在书房外。

大公子长身玉立，站在楠木桌前，跳动的烛火映出他冷淡的侧颜。

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一晚上用了许多澄心堂纸不说，半夜还让她端了盆水进去。

男人一夜未眠。

银香当时心里只觉忐忑，这样的大公子，只有在夫人出事那年才这样沉默过…她真害怕他会出什么事，从此一阕不振。

但男人第二天又照常早起入宫上朝，只有在傍晚回来时交给她一封信，让她第二天交给听竹苑的表姑娘。

银香放心了。

但还是不理解给表姑娘信干什么……公子喜欢的不是许姑娘么？而且看老夫人的意思，这婚约很快也要定下来了。

本来还在好奇的银香将信送过去后，表姑娘神色平平。

她将信拿回来后，大公子也什么都没问。

看来信上应该没什么要紧的大事。

只不过她总是感觉，表姑娘和大公子的关系现在变得怪怪的，尤其是许姑娘出现以后。

她叹了口气，想着信的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今日顾小侯爷闯入院中。

大公子的情绪才有了些许波动，就在银香准备去拿新的墨条来时，屋内的男人却叫住了他。

银香顿住脚步，就看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了起来，神色宁和而淡漠。

一屋书卷气内，裴之身上隐约流露出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你送信时，表姑娘可有说些什么？”

银香摇头，“我将信送到后便走了，那锦盒还是玉珠送回修竹阁的。”

“那她可有什么别的情绪？”

银香低下了头，她只记得表姑娘当时神情非常冷淡，似乎还带了一丝…厌恶？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万一表姑娘以后真嫁给顾小侯爷了呢？以小侯爷的身份地位，岂不是会对公子在朝中增添不少助力。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缓和公子和表姑娘之间的关系，别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就行。

“表姑娘应该是近日身子不大好，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男人眼底一片深邃，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站在桌前。

须臾，他才轻飘飘吐出三个字道：“知道了。”

银香行了个礼，转身去取墨条。

裴之摩挲着手中的扳指，那晚表姑娘的唇也曾落在这冰凉的玉器上。

此刻他摩挲这熟悉的触感，仿佛在抚摸她的柔软。

又过了片刻，他才对着门口道：“落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