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之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她披散着一头青丝,外罩墨黑的大氅,衬得少女那张美丽的脸庞越发白皙,甚至还有种病态的惨白。
沈知凝就那样静静地依偎在谢诏怀中。
裴之没说话。
许清荷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她将目光转到身侧的男人身上,温柔乖顺地看着他,“方才我在月洞门那处碰到了表姑娘,她非将身上的斗篷还给了荷儿,当时我还不明白是何缘故。”
“现在看来,原来是......”
她又看向谢诏的方向,言辞中都透露着沈知凝与谢诏有一腿的意思。
“沈姑娘还真是好命,不管到哪儿,都有人照顾她...”
裴之听完她的话,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目光缓缓从对面移开。
许清荷见状也不过多废话,提起裙摆便跟了上去。
之后的时辰,男人一直都跟她保持疏离有礼的态度,却也听从老夫人的话带着她四处游园。
一路上,她都默默跟在男人身边。
只有偶尔偷偷侧首关注他时,胸腔内才会传出砰砰响声。
许清荷先前本来一直担心裴之对沈知凝的态度有些过分亲密。
但她发现,刚才他看见谢诏将沈知凝搂在怀中时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
这下她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其实在翰林院的时候,许清荷也发现裴之似乎对沈知凝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偶尔会训斥她一下。
这些表现,许清荷通通都认定成了,他不喜欢看沈知凝整日一副没规矩的样子。
包括前些日子在珍宝坊,她也曾故意挑出那根成色并不太好的银簪举起了向男人问道:“这根簪子送沈姑娘可好?”
裴之自幼金枝玉叶惯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自然也能认出那簪子并不值钱,也没多少银子。
当时他也只是淡淡地回道:“一切由你做主就好。”
说完便再也没有往那簪子上瞅过。
许清荷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她想多了。
不过是府里一个没名没分的表姑娘……
他对沈知凝偶尔的关心也只是为了展现长兄的风度,怎么可能当真喜欢上那女人?
更别说对沈知凝有意思了。
但是许清荷总觉得裴之对她是特别的。
那么不喜欢喧闹的一个人,也会耐着性子陪她去逛街买书,更别说每次出行他们都同乘一辆马车。
她太了解裴之了,他喜欢的是那种端庄有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这一切标准好像就是照着她而生的一样。
这些天她与裴之接触的也很顺利,裴老夫人似乎对自己更是情有独钟。
今日还特意当真府中姑娘们的面送她了一枚玉镯,这可不就是已经认定她为裴府的少夫人了吗?
可话虽如此,许清荷心中还是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疑虑。
只因那日在小侯爷寿宴上,裴之陪自己在画舫对诗时,她分明闻见男人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
而那天晚上,男人的脸色也绯红的十分不自然。
一想到这事,许清荷便眉头紧皱。
那厢,听竹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