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餐桌边的父亲夹了一口“香椿炒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几番后立刻惊呼起来:“这分明不是香椿!是毒性很强的漆树叶呀!”
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指责以及食物本身可能带来的健康风险,一瞬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令人心惊胆战,“你说啥……”
震惊之下,陈少芬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对于漆树花粉过敏体质的她而言,哪怕仅仅是接触到了一点漆木的灰烬或者残余都能引起皮肤严重不适反应,更别说亲自采集并进行料理了。
从小到大,但凡听说某处长有漆树,便会尽量绕路而行,所以完全不具备区分两者外观特征的能力。
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陈少芬浑身颤抖不已,手臂表面更是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急切求救的眼神望向不远处的母亲,“娘亲,快帮帮我吧……”
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儿,陈氏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这个粗心大意孩子无奈却又带着几分怜爱的情绪,暗自感叹:“真是傻孩子啊!”
这一晚,陈少芬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叫唤着,痛苦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越想越是觉得委屈和愤怒。
天色还早,太阳刚刚露出一抹微弱的光线,但她实在憋不住了,匆匆起身跑到了王家老两口的房间门口。
“娘,娘!”
她焦急地喊道,“你可得为我出头啊,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慵懒又带着些烦躁的声音:“大早晨你就哭什么丧呢?这都还没完全亮堂呢。”
“娘,大清早你说这种话吉利吗?”
陈少芬忍不住反驳,心里更是增添了几分不满。
听到她的声音,陈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披上外衣,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了一个满脸怒容的母亲的身影。
看到陈少芬眼睛红肿如桃核般,脖子上更是一片疹子蔓延,陈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活该!明明知道自己对漆树过敏,昨晚干嘛非要吃那菜?”
陈少芬呜咽着辩解:“呜呜,都已经做好了如果不吃岂不是白做了……”
“我……”
陈氏举起手,差点就想给她一巴掌,又怕碰到了疹子被传染,于是强忍了下来,“真没出息的东西,全家上下除了你,谁吃了那菜没事啊,就你一个这么矫情!”
陈少芬继续哭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呜呜,娘,别说我了,这全都是杨珍珍在背后搞鬼,她在陷害我们全家。”
接着她讲起了昨日傍晚发生的事,“昨天黄昏时,杨珍珍给我那些漆树叶,却骗我说是香椿,娘,这是她想要谋害你呀。”
面对这样的解释,陈氏简直被气笑了,“这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去摘什么漆叶!”
但陈少芬并不死心,“娘,杨珍珍肯定早就知道那叶子碰都不能碰,却故意欺骗我。我都带回来让家里人一起食用了,幸好大家没事,娘啊,她是存心想给我们家带来不幸啊。”
想到这里,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自心底升腾起来。
杨珍珍此举不仅让她难受,更是让整个家庭陷入了不必要的恐慌之中。
这份仇怨,必须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