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过头,斜着眼睛瞪了陈少芬一眼,眼神里透出警告的意味。
“你别在那里瞎琢磨了,杨珍珍可不是好惹的主儿,更别提那是她的地盘,我们可动不得半分。”
她的声音稍稍放低了一些,似乎怕被旁人听见。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占点便宜,但你别忘了,我可是发过毒誓的,如果谁敢踏进杨珍珍的院子一步,这辈子就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这种诅咒,换谁都得掂量掂量后果。别说是我,就连你们也是一样,这事儿没人能干得出来。”
听了陈氏的话,陈少芬脸色微微一变,嘴上虽没有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感到无比的不甘心:为了这事,自己辛辛苦苦帮杨珍珍浇了整整两天的地,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结果倒好,啥好处都没捞着,最后还闹了个不欢而散,彻底撕破了脸皮。
这样一来,以后再想找理由接近杨珍珍都难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自咬牙,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杨珍珍的院子搜刮一番。
然而终究是忌惮那一纸毒誓,脚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不敢迈出一步。
陈少芬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后再次开口:“娘,可问题是,杨珍珍跟傅博文关系这么密切,这传出去算怎么回事啊?她毕竟还是咱们周家的人,老二的名声怎么办……这件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咱们周家的脸往哪儿搁?”
“那又如何?”
陈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挥手打断了陈少芬的絮叨,“断亲书已经写了,从此以后,她跟我们家再无瓜葛,不就跟休了她一样?只要她不再挂着周家的姓氏,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管我们什么事?老二的名声反倒因此清白许多,还能少背一口黑锅,不是更好?”
她的语气强硬,字字笃定,显然对于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动摇。
“可是,那个傅博文……”陈少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怒喝打断了思路。
“你们两个又在嘀咕什么?”
婆媳俩正小声议论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门帘掀开了一条缝隙,周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满脸阴沉。
他皱着眉头盯着两人,目光凌厉得像刀子一般,随后猛吼了一嗓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听到父亲的声音,陈氏立刻噤若寒蝉,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而陈少芬则更加狼狈,低下头连连退了几步,不敢直视老爷子。
见二人灰溜溜地各自散开,周老头哼了一声,用力跺了跺拐杖,重新消失在房门后。
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隐约的喘息声与心跳声回荡。
……
后脑勺受伤的缘故,杨珍珍只能侧着身子睡觉,每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伤口依旧隐隐作痛,稍微碰一下就传来刺骨的疼痛感,令人倍感折磨。
昨晚,情况似乎变得更加糟糕。
她又一次陷入了持续一整夜的噩梦之中,脑海里的画面混乱而血腥,各种惊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她浑身冷汗淋漓。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时,疲倦至极的杨珍珍仍未能摆脱昏沉的状态,直至中午才勉强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身体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连抬起手臂都觉得困难万分。
用手背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果然烫得吓人——高烧早已悄然侵袭了她的身体。
她虚弱地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模糊,迷迷糊糊中再度陷入了浅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