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细弱而沙哑的嗓音，南喉咙泛起股涩意，心疼地红了眼眶，“当然，我……”

可不等他说完，温纾便打断他，柔软的话语，刀刃般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你可以订立兽神契约吗？”

南呼吸一滞，望进她琥珀色的眼眸，才从她眼底捕捉到一丝戒备。

他长睫颤了颤，胸口弥漫上细细密密的痛意，眼尾却始终维持着一丝笑意，语气真挚道：“好，只要能帮到你，订多少兽神契约都可以。”

再次从温纾眼中察觉到戒备，南也立刻明白过来，她丢下他的原因。

他淡色的眼瞳坦露出一丝难过，唇角的笑越来越难看，“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阿纾的秘密……“

见他额间亮起兽纹，温纾心中的戒备松缓几分，却见那道兽纹还未熄灭。

她不解的看向南，见他满眼悲伤，却还在笑着起誓，心头重重一跳。

“也永远不会再欺骗阿纾，更不会对阿纾使用异能，只要是阿纾的要求，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会达成。”

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双诚挚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却克制着不让自己落泪，“阿纾，相信我，这些年，只有你愿意看见我，靠近我……”

他温热的指尖，拂去温纾眼角的雪水，“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与他含泪的双目对视，温纾看清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与偏执，感到一阵阵揪心。

他的确很聪明，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将她所有的防备，摸得一清二楚。

可他却将这一切，全都放进了誓约里……

温纾不知道他的过去，但却忍不住猜测，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将他逼迫到要如此擅长洞察人心。

而他就算做到这种地步，还是流落到部落中。

如果她没有替代原主，他或许会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的死去。

没有人为他流泪，甚至不会有人发觉……

她抿了抿唇，避开南的视线，“我相信你说的话。”

听到她叹息般的回应，南怔愣一瞬，泪湿的眼角绽开一抹笑意，牢牢抱住她，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颈窝，“阿纾，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信任我。”

他抱得很紧，温纾被勒地胳膊疼，抵住他的胸膛，拉开了距离，“我们先说正事……”

南依言放开了她，手掌却始终，紧握着她的手腕，一副生怕她会离开的模样。

温纾心情沉重，并未在意这一点。

只不过，即使打消了对南的疑虑，她仍另有担忧。

怕无孔不入的世界意志，会对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利，她并没有全盘托出。

而南只凭只言片语，便猜出了大概。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温纾，“老祭司会不会有办法？”

想起拉罕祭司上次的态度，温纾陷入沉默，可以去问一问，但她总觉得拉罕祭司不会帮她，反而会劝她赴死。

见她不语，南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嗓音温柔的安抚，“阿纾，就算是绝境也藏有生路，更何况，现在还没到逼不得已的地步。”

“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源头，打破预言……”

他知道的不多，以为只是有人逼迫温纾，要让她为了虚无缥缈的预言献祭。

而温纾已经在听清他的前半段话时，怔愣在了原地。

绝境中的生路……

她被情绪左右的思维，在这一刻彻底冷静下来。

如果命运无法改变，她能否在走向终点时，欺骗世界的意志，假死逃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