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别过脸,冷冷回答:“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我懒得解释。”
“是,或不是?”看到她那副宛如与陌生人对话的神情,裴忌的脸色越渐难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与你早已形同陌路,难道与谁接触都要看你的脸色吗?”
“我说过的,不要跟陆承渊靠的太近。”裴忌胸膛起伏,漆黑的瞳仁中一团火在暗暗燃烧,他无法言明那是一种怎么样的醋意。
换做旁人,裴忌完全可以做到置之不理,甚至连瞧一眼也觉得多余。
可是陆承渊,那是连圣上都夸赞不已的能人。
纵使受过宫刑,身体残缺,在那副如玉般清润的面颊下,一切都显得并不重要。
他的手中能雕刻万物,他的温柔无人能及。
裴忌自认学不到那般的男儿柔情,更比不上他们的青梅竹马,总角情谊。
陆承渊早他认识沈鸢的那八年,可以有很多美好而不能代替的回忆。
所以他怕。
“江窈,你为什么不听话?”
裴忌的手掌抚上沈鸢雪白的脖颈,指间在肌肤上摩挲着,一寸寸的触感让沈鸢倒吸一口凉气。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挣脱掉他的手,无奈力道太深,根本动弹不得。
“所以,要怎样呢?”沈鸢明眸一垂,声音冷然:“要我死吗?”
裴忌心中一痛,贴身凑近几分,眼神相擒。
他扼制住沈鸢的下巴,欺身而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浓浓的不甘与妒忌。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沈鸢依稀能听到他极快的心跳声。
沉闷有力的声音如鼓声回荡在她耳边。
一股凛冽气势触碰到沈鸢的唇瓣,轻啄过后,裴忌双手捧着她微凉的脸庞,声音嘶哑,低着身子迎合讨好:“我不管你是江窈,还是沈鸢,我都要你,我只要你。”
沈鸢像个僵硬的木偶,一言不发。
那双放在脸颊上的手粗粝而滚烫,灼的她生疼。
温热的大手将她的掌心包裹其中,被裴忌牵引着覆在他的心腔处。
一声又一声的跳动,让沈鸢的思绪被拉回。
“可我不想要你了。”
只这一句话,让裴忌全身的血液仿若被停住。
他低着头,背脊微弯,眼底惨红一片。
任何的挣扎与逃离,都比不上这一句话。
裴忌喉结轻滚,深深无力感破蛹而出。
他松开了沈鸢,静静感受着无边的钝痛和苦涩将其淹没。
望着微晃的车帘,声线有几分颤抖:“送沈三小姐回芙蓉溪。”
帘外的宋临在听到裴忌暗淡的声音,已经知晓了结果。
他无声叹息着,感慨连都督也要饱受感情折磨,还是他孤身一人的好!
马车停在芙蓉溪前。
沈鸢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裴忌。
车内娇丽不在,仅剩的脂粉味也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