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是陈氏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儿,虽说不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但也是好多儿郎想要求娶的对象。
在没传出裴忌出事之前,他怎么不提起退亲一事?说不定,是他为了不耽搁婉宁的将来,才忍痛做出的决定。
“母亲,一定是沈鸢勾引来裴忌,他们俩合起伙来欺瞒我们!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怎么能夺得裴忌的芳心?还有,要如何解释,裴忌在退亲以后便开始和她混迹在一起?其中没有猫腻,我是断然不信的!”
“婉宁……”
陈氏哑口无言。
她清楚沈鸢什么脾性。
小时候的沈鸢是乖巧听话的,纵使多年没有相处过,也一定不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听你父亲说,裴都督要求将安济坊失火一案交给京兆尹审理。这样最好不过了,一定能还你公道!”
有官衙审理,裴忌协助听审。
沈婉宁听见他们说话了。
“如此最好……”她喃喃着回答,望向帷幔的目光多了一丝心虚。
锦绣园外,陈氏和沈庸同行出来,看见沈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往这边走来。
“父亲,母亲。”
他心不在焉的行礼,眼神有意朝园内望去:“婉宁她……”
“她在火海里受了伤,心情不好,已经歇下了。你有事找她?”陈氏问。
沈琅嘴唇蠕动了下,崔峰两个字已经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否要将崔峰被关在慎刑司的事情告诉婉宁?
一边是丢失多年没有感情的亲妹妹,一边是朝夕相处却被告知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妹妹。
沈琅踌躇着,脑海里短暂做过斗争以后,最终紧闭嘴巴,随口应付道:“既然婉宁已经休息,我我就先回去了,等她心情好些再来探望。”
他很怕心事被父亲看出来,逃也似的离开了锦绣园。
沈庸和陈氏相视一眼,都觉得沈琅有点不对劲。
清冷的屋子里,沈婉宁躺在床上,盯着被包扎严实的手掌,想起陈氏方才低声对沈庸说的那些话,一股无名怒火从心间涌起。
她唤了陈氏多年的母亲,多年的陪伴和感情,终究比不过沈鸢身上流淌的血液!
沈婉宁恨得双眼喷火,一气之下,不顾双手肿胀的水泡,捧着枕头发泄似的朝地上砸去。
“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争?”
绿萝刚好端汤药进来,见到摔在地上的枕头,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四小姐,将汤药喝下吧,府医吩咐过的。”
“府医府医!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开的药!又不是神丹妙药,喝了就马上痊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