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们是两个人住在一起,或许柴房对你们来说,有一点点拥挤。这样吧,我命人在城外给你们单独置办一处院子,派两个壮汉专程看守着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再将江家的牌位都挪过去,也好让你在夜里见一见他们。”
“不要!我不要!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的毒妇!”
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破了沈鸢的耳膜。
她沉默着后退一步,静静看着发疯的沈婉宁。
她的双脚被挑断脚筋,不能站立,此刻正捧着陶罐号啕大哭,满口咒骂。
沈鸢驻足半晌,想起当年江家死于火海,自己也是这般的声嘶力竭。
如今,身份换过来了。
她转身离开,小厮们迅速将木门紧紧合上,并在外面上了一层重重的枷锁。
任凭沈婉宁如何的吼叫,都不会被人发现。
即便她死。
“崔峰呢?”
“回小姐,崔峰被定下杀头大罪,现如今被关在天牢,三日之后就要行刑。”流烟回答。
“沈婉宁的失踪,京中可曾传遍?”
“都传遍了,不止穆大人在派人搜查,连……沈家那边也在努力帮忙寻找。”
沈婉宁终究是沈家精心培育那么多年的女儿,纵是一只阿猫阿狗死了都得惋惜几句,更别提是个人了。
沈鸢淡淡道:“你记得去乱葬岗寻一个死尸,伪装成沈婉宁的模样,好让世人都认为她死了。”
流烟垂眸:“奴婢知晓。”
她一顿,又问:“安济坊那边……”
沈鸢:“我自会进宫请罪。”
安济坊的火是她放的,这一点由她亲口承认,自然也不会逃避责任。
秋日渐过,风中多了一丝寒意。
巍峨的皇城之内,沈鸢站在金銮宝殿外已经半个多时辰。
福公公推开殿门,见到风中那道瘦弱的身影,叹息着走出来:“圣上是不会见你的。要咱家说,沈三小姐你可真是糊涂啊!想要为亲人申冤的方法有很多种,想要报复仇人的方法也有很多种,你独独选择最让人不满意的一个方法!当初要创办安济坊的时候,圣上降下赏赐,便可以彰显他对此甚是看重。没想到三小姐倒好,竟然将圣上当猴子耍了?”
扬言要创办安济坊的人是她,设局纵火之人也是她?
可不就是将圣上当猴子耍了?
沈鸢眉睫一颤,声音低弱:“民女心中绝无半点忤逆圣上之意!”
“行了行了,就算你等到明天早上,圣上也不会见你,回去吧。”福公公再次道。
沈鸢身形未动,显然不想就此退下。
做错了事情,她自己承担,绝不会让圣上为难。
福公公见她性格执拗,本想说几句重话将其赶走,转念想到她一介女子已是不易,便又软了话口劝道:“三小姐请听老奴一句劝,与其求圣上消气,还不如在他收回赏赐之前,重振旗鼓,将安济坊创立的让众人刮目相看!也可证明圣上并没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