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将其送到城外的宅子去,抵达目的地后打开车门一看,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
沈鸢甚至可以想象到她死时不甘的惨状。
与她争斗那么久的敌人,居然就这样带着遗憾死了?
她有些意外。
“埋了吧。”
“是。”
紫荆苑中,徽音坐在石凳旁在练习书画。
从最开始的笔都握不住,到现在已经能胡乱画出一幅画了,虽然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鸢姐姐?”徽音甜甜的唤她。
沈鸢将不好的情绪收敛下去,挤出一抹微笑坐到她身边,笔锋在纸面落下一朵素淡的花。
“花花!是花花~”
徽音高兴的直拍手,不时仰头去看沈鸢,很是高兴。
听着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声,沈鸢望着灰暗的天空,希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宛如云烟消散。
被烧毁的安济坊重新着手修缮,陆承渊公务在身,很少再过来。
沈鸢每日都守在里面监工亦或是帮忙,有的时候,沈琅也会过来出一份力。
两个月的时间,安济坊内部的结构大致已经修建完成,盆景和树木也在三日之内移植完毕。
恰好今年的冬日是寒冬,在元旦前几日,沈鸢为了能让孩子们温暖的度过冬天,已经从贫民窟中接纳了一部分孩童。
从小到襁褓中的弃女,大到快要及笄成年的少年少女,安济坊内的孩子们,足足有二十五人。
为了不让京中再有无辜的弃婴被扔掉冻死,或被野狗咬死,沈鸢恳请穆大人在城门处张贴一处告示。
上面所述:凡是京中有不愿意照养孩童的父母者,在衙门开具弃养文书以后,皆可将其送到安济坊长大成人。而孩童在成年,可独立养活自己以后,父母不可再认回,不可再联系,亦不可强制攀扯关系!此条受律法保护,望诸位皆知。
消息一经传出,城内哗然,纷纷去安济坊打探虚实。
安济坊外挂着成簇的红花,门口也有敲锣打鼓的队伍,以此来庆贺它的完美新生。
流烟站在台阶上昂首挺胸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驻足停留,纷纷竖起大拇指。
“小姑娘,不如让我们进去参观参观?也好知道孩子们居住的环境怎么样?”有行人扬声起哄。
流烟淡淡笑道:“我家小姐有吩咐在前,凡是进出安济坊者,都得需要记名。这几日对咱们好奇的人太多,总不能让所有人都进来参观吧?至于这居住环境,能得一席之地避雨藏身,无论怎样都好过露天床铺,大哥你说对吗?本着对孩子们的安危负责,大家还是尽快散去吧。”
问话的行人听到长篇大论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再次高声道:“你不让我们进去看?我们怎么能知道孩子们,到底是在里面享福还是吃苦?万一你家小姐没安好心,跟灵秀寺的主持一样,没安好心,白白伤害了孩子们……”
“你对孩子们好,那就全部送去你家吧?”连半句迟疑都没有,流烟怼的爽快,引得众人嬉笑一片。
“我……”男人不再说话了,他家?他家只有小小一方天地,就已经住了六口人,哪能容得下孩子们?不是刁难他吗?
流烟居高临下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我家小姐善心仁厚,可怜城中无家可归的孩童,怕他们风噬冻骨,雨淋腐肉,故而修建安济坊供他们避身。我知道你们中有人觉得我家小姐名声不好,也都认为她做不出此等菩萨心肠的事情。可偏偏她做了!反倒是有些人心口不一的做派,对路边冻死骨视而不见,却对我家小姐指指点点?我为奴婢,做不出猜忌主子的事情。也希望尔等,少议论小姐的私事,多专注她的实事!”
不卑不亢的声音在人群里无比响亮,众人悄然一片,鸦雀无声。
流烟微微俯身,朝着他们鞠了一躬,随后进入安济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