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情况。”
边境地区偶有动乱,虽不至于造成祸害,但不及时阻止,也会酿成大错。
守护疆土是裴忌的职责,他理应奉献所有。
只是如今沈鸢在城中,他有了软肋,心中难免会生出念想。
“元旦快到了。”
沈鸢凝望着通亮的街道,家家户户都已经张灯结彩。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过新年。
裴忌点头,眸光如潋滟春水,薄唇微勾:“我们一起过的第三个新年。”
沈鸢心中咯噔一声,望着夜空没有回应。
回到芙蓉溪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马车平缓驶动,沈鸢已经睡着了。
裴忌将她轻轻怀抱着,往紫荆苑中走去。
流烟快步前来,见到亲近依靠的两人,不留痕迹的退了下去。
穿行在昏暗夜色的走廊里,寒风萧瑟无比,激的人有些发凉。
沈鸢缩了缩脖子,往裴忌的胸膛里贴近了些。
“冷吗?”他问,手中的力道挽紧几分。
“裴忌。”娇软倦意的嗓音在怀里响起。
裴忌低头去看,泛着红润的脸颊贴在他的身侧,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薛昭好像……真的没死。”
他身形微怔:“你见过了?”
沈鸢朦胧的摇摇头。
薛昭和她,是从死人堆里闯出来的。
当年更是自己亲手给他刨的坑,亲手给他的尸体扔的泥,要是没有死,为什么……要骗她呢?
沈鸢想不明白,脑子跟搅团似的糊在一起。
裴忌微不可察的叹息着,心疼不已:“不相见,是最好的结局。”
如今的薛昭,早已不是青州城里那个跑堂小伙了。
他变得彻彻底底,甚至是脱胎换骨。
而他们,全部都被瞒在鼓里。
卧房里亮着微弱的灯盏,裴忌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松手的那一刹那,手腕反被拉扯住。
晦暗不明的床榻上,沈鸢明眸似水,红润的脸颊似绯红的云霞。
裴忌低着头,眼底一片乌沉,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们……还能回得去吗?”她双眸茫然。
布满相爱的痕迹,哪那么容易消散的干净。
沈鸢自以为是的刻意回避与闪躲,实际上,根本无法正视摇晃的内心。
在曾经最无助,最难以抉择的时刻,裴忌也会不惜一切护佑她,教会她弹曲,习字作画,赏雪作赋,成为她坚实的靠山。
可在某一刻,她的靠山没有及时护佑。
单单就是那一刻,所有一切全部轰塌。
说不恨是假的,说遗忘也是假的。
那是融入骨髓的疼痛。
“能。”清越的声音坚定回应。
沈鸢嗤笑一声,扬手拂去眼角的晶莹。
不知是在笑话裴忌的回答,还是廉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