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如果阿鸢真的铁定心思要再次离开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答案是没有。
他失落的收回手,侧过身给她让出一条路。
沈鸢没有犹豫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坐上回沈府的马车,一直都没有回过头。
站在原地的裴忌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心中更加坚定要查清事情的原委,他一定要将清白的真相告诉阿鸢。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
沈琅不知道裴夫人和裴忌都跟阿鸢说过什么,只不过她的神色不太好,眼眶微微泛着红,快要哭似的。
“裴夫人可是羞辱你了?”沈琅急切问,“他们总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在沈庸降职以后,裴夫人更加看不起沈家,就像对待婉宁的态度一样,她要是敢羞辱你,豁出我这条命,我也得替你要个公道!”
他以为裴夫人瞧不起沈鸢,是特地来此羞辱人的。
沈鸢淡淡摇头,依靠在璧内没有说话,脑子里乱的如同一团麻线,心更是疼到无法呼吸。
「窈窈,这是裴夫人让我端来的汤药,说是有安胎补神的作用,趁热快喝了吧。」
「太苦了……」青涩的江窈望着褐色的药,不愿意服下。
「听话,夫人说了,可以放我们走。你要是不喝下的话,万一她一生气,不许我们离开怎么办?」
江窈仰头望着他,摇头辩解:「不会的,夫人性子最是温和,她同意过我离开……」
「但是少爷不知道啊。」那人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你满心满眼里都是少爷,可再不久的将来,你会跟随他去京城,亲眼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们同享天伦之乐,儿孙绕膝,你却只是个连名字都会被遗忘的侍妾。」
江窈沉默着没有回应,眼睛已经泛着水珠,失神的抚摸着小腹。
「夫人说,只要离开裴家,不管你想怎样抚养你与少爷的孩子,都是你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娘俩流落在外的。」
「真的……」
男人看着江窈一点点喝光汤药,笑容在唇角悄然绽放。
那是极为痛苦的一幕。
沈鸢抚摸着小腹,想要感受曾经跳动的小心脏,却怎么也摸索不到了。
“薛昭……”
“什么?”
沈琅似乎听到了沈鸢的呢喃。
侧头看去时,她神色淡漠,冰冷的眼神里夹杂着一股恨意。
无法言明的恨意。
沈琅静静思索薛昭的名字,京中好像没有这号人物。
“阿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鸢眼神一颤,快要碎掉的她根本不愿意提及这一切。
裴府里,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是薛昭替她打抱不平,是薛昭在节日里给她买礼物,也是薛昭在九阳山里奋力救下冷箭下的她。
沈鸢不知该如何相信,相信薛昭是一切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