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外已经听不见丫鬟们的哭泣,裴忌目的达到,她们应该也退下了。
沈鸢望了眼窗外,轻声道:“既然你死不了,我就先回去了。”
裴忌静静注视着她,眸中温柔如水。
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揽着沈鸢的后腰,往胸膛前一带,坐在床边将她整个人托在身上,说什么也绝不松手放开她。
沈鸢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搂紧他的脖颈,随后才发现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又亲昵。
她都耳根子瞬间红了,挣扎的想要站起来,肩上被裴忌的手掌一摁,顿时失去了力气。
“阿鸢,我根本就不在乎沈琅的殴打,即使他将我打的下不了地,打的半身残废,或者从此变成一个傻子……”
“你别胡说!”
“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因为那是我欠你的。”
他用着近乎讨好似的语气,像只摇晃尾巴只为得到爱抚的小狗,眼神恳求又动人。
沈鸢心跳停了半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一刻,所有的感官能力都被放大。
隔着冬日的衣物,她仿佛感受到了温热的躯体烧灼。
“你曾说青州城是你最不堪的往事,可你却故意让沈琅知晓,让沈家知晓。”粗犷的手指摩挲着纤细的腰身,裴忌抵着沈鸢的额头,相触的鼻尖和嘴唇都是咫尺距离,他的眼里宛如噙着委屈的水光,嘶哑着的声音里藏不住浓烈的情绪:“阿鸢,你说谎,你说谎了……”
沈鸢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滚烫的,粗重的,凌乱的呼吸,让她差点失去理智。
“裴忌,我们不应该如此靠近……”沈鸢想要推开,谁知手掌刚一触碰到他的胸膛,便落入厚实温热到浸着汗的掌心。
裴忌捏着她的手,往脸上蹭了蹭,目光交缠:“我不要!我不会再听你说狠话了。”
固执如他。
沈鸢见到他的眼睛像浮动暗光的玉,令人,摄人心魂。
但很快,她克制着情绪,拉过裴忌的手背咬了一口,疼痛让他暂时失去防备。沈鸢才好整理衣裙从他身上站起来,揉了揉发烫的耳根,没有犹豫朝门外走去。
“薛昭的真实身份,是当朝五皇子,他的真名应该叫做李昭。”
在沈鸢刚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裴忌的声音让她留住了。
“他已经向太后求娶赐婚,要迎娶顾芙蓉为皇妃。”
沈鸢目光微颤,半信半疑。
放在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薛昭会跟顾芙蓉扯上关系。
而裴忌却说,他们竟然要成亲了?
“当年母亲发现有人追杀薛昭,怕危及裴府,于是决定将薛昭赶出府外。没想到他竟然拉着你一起离开,还假借母亲的命令,给你为了堕胎药……”
“你那么确定是薛昭做的?”沈鸢心中一痛。
“母亲一心向佛,不会滥杀无辜。不单单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
怕稍微有一瞬的杀心,就会让佛祖与菩萨觉得不敬,怕他的命被收回。
沈鸢不是不知。
怀胎数月,她已经成为了母亲,更能明白母亲的苦心。
毕竟,裴忌能破了术士的谣言,是靠裴夫人的潜心求佛。
可沈鸢不愿意相信,薛昭就是李昭,是当朝流落在外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