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中哀叹,难道女儿要一辈子不嫁人了吗?
感觉到有一束目光袭来,沈鸢抬眼,正好与李昭的视线交错。
身为皇子的他,气质浑若天成,仿佛当年的小伙子早已死去。
沈鸢垂下眼眸,佯装没有看见,默默喝着清茶。
李昭收回目光,心里揣测着太后与沈鸢说话的内容。
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的牵扯,真要猜测,唯有上次提到过的婚事。
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眼波流转,神情淡漠。
直到跟温婉文静的顾芙蓉相视时,才嘴角轻勾,温柔的笑了笑。
关于婚约的传言,顾芙蓉听闻了几分,在圣上还没有降下旨意之前,一切没成定局,她也不能提前高兴。
身为贵女,本就身不由己,大多时候都必须要为家族做出贡献。
倘若五皇子真的选择了她,从与不从,都不能遵从她的本意。
可是五皇子若争夺皇位失败,恐怕没有生路。
想到此,顾芙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应对李昭,心里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自有人心怀鬼胎,暗自思量。
晚来的风冷又急,沈鸢望着园内透亮的烛火,后背有些凉意。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般,很快就有小公公送来一只暖手的小炉子。
沈琅看在眼里默不作声,没好气的瞪了裴忌一眼。
年宴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太后以身子乏累的借口先回了寿康宫,圣上也觉得时辰太晚了,吩咐宴席进入尾声。
各位世家都准备出宫回府,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嘈杂。
沈鸢凝望着黑沉的夜幕,犹如要吃人的深潭,正一动不动注视着所有人。
陈氏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氅子,关切道:“晚来风急,你近来身子弱,不要受凉了。”
近距离的相处,让沈鸢有些不适应,毕竟走丢以后,便再也没有感受到陈氏的母爱。
“谢陈夫人。”
她的表情有些痛惜:“不能再唤回母亲了吗?”
沈鸢淡淡一笑:“那只是一个称呼,没那么重要。”
陈氏暗淡了神色,但很快舒展开眉眼:“对,一个称呼而已,只要你心中还有我,就够了……”
忽然,夜空中响起簌簌的冷箭声。
紧跟着不知是谁尖锐高声呼喊:“有刺客!护驾!护驾!”
消息一出,人群瞬间慌乱尖叫,四处逃窜。
陈氏第一时间抱住沈鸢,在沈家父子的庇护下躲在了假山石后,暂时没有危险。
“皇宫之中也敢有刺客来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沈琅微微喘息着问。
沈逸冷眼看着乱成一团的席间,发现刺客们根本不会伤害世家子弟,冷箭却一根接一根的朝高位之上射过去!
目标难道是圣上?亦或是皇子们?
金吾卫很快出动,将圣上和皇子们团团庇护在中央。不过刺客躲在宫檐上个个身手矫健,就连金吾卫一时半会也拿捏不住,只好任由着冷箭向雨点般落下来。
“阿鸢你快看!我就知道裴忌那家伙是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