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坊修的不错,陆承渊没少出力帮忙吧?”
熟稔的语气,像是他们一直是关系很好的友人。
李昭的出现,在沈鸢的意料之外。
因为她始终认为,当初是李昭错了亏心事,绝不会再有胆量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她算什么呢?
堂堂正正的五皇子,有什么不敢露面的?
相比起李昭口吻中的熟稔,沈鸢明显要理智许多,语气疏离的问:“五皇子踏足安济坊,可不是为了单纯的寒暄吧?”
“我有事相求。”他笑容满面的走来,爽朗一如当年,看似什么都没有变。
可惜的是,一切都变了。
他的眼睛里,没了澄澈。
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渴望与争夺。
沈鸢后退一步,与李昭保持着安全距离,警惕问:“何事?”
李昭挑眉看一眼四周,孩子们闹哄哄的,似乎不是谈论私事的地方。
沈鸢察觉到他的顾虑,思忖几秒后,将其带到一处隐蔽安静的水榭前,流水潺潺,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重叠着。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正所谓命运捉人,他从裴府的一个家仆,摇身一变,成了地位尊贵的皇子。江窈也从低微的侍妾,成了京城的千金小姐。
沈鸢不想听李昭提起从前,故意打断:“要说什么尽管说,没必要打感情牌。”
“江窈,我们好歹算是旧识,再次见面叙叙旧也不行么?”他轻抿嘴唇,掀起一股戏谑的笑意。
那般无所谓又满不在乎的神情,让沈鸢心中一痛。
她与薛昭的相逢,应该是喜悦的,是沉重的,而非嘲弄,而非戏谑。
哦不对,他不姓薛,连姓氏都是假的。
沈鸢双眸透露着冰冷,字里行间夹杂着讽刺:“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没有死在九阳山?”
他扶额哀叹,故意露出悲伤的神情:“说什么呢?我要是真想对付你,就不会将你带出裴府了。而是应该看着你被裴家带到京城来,被沈家发现他们丢失的女儿不明不白做了妾,不明不白生下孩子,不明不白的畏缩在后院与别人共侍一主,争奇斗艳。啊我想想,是这样吗?”
“他不会再娶。”沈鸢的声音异常坚定,坚定到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撒了慌。
裴忌不会再娶,他发过毒誓的。
如果裴夫人的话没有问题,她真的没有做出伤害沈鸢的事情,问题只能出现在李昭的身上。
是他,起了歹心。
李昭邪魅一笑,嘲笑她的单纯:“那你知不知道,淑华已经向圣上请求赐婚,想要招裴忌为驸马?她可是宫里唯一的公主,掌上娇宠,你说圣上究竟会不会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