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都督!裴都督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淑华往声源处看去。
一直在御书房与圣上商议事情的裴忌,不知何时路过此地。
他动作利索,卸下身上的鹤氅,举止跟沈鸢竟然一模一样!
淑华一时呆了。
眼前浮现的一幕,是裴忌不顾一切的跳入透骨的水池,将深深扎进池里的沈鸢抱了起来。
宫女们识得眼色,若是沈鸢一人,只需要保全她的性命即可,最好受些教训。眼下裴忌意外出现,沈鸢又是朝臣之女,宫女们不敢怠慢,识趣的递上巾帕。
从刺骨的池水脱身,两人浑身上下皆已湿透。
沈鸢等不及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手握着寻到的令牌直直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赵御医说过,一个半时辰内没有服用药物的话,恐怕孩子们凶多吉少!
她必须得快一点!
谁知,脚下刚踏出一步,身子已经落入气势凛冽的胸膛。
“冬日寒凉,换了衣物再去太医院也不迟。”
裴忌吩咐宫女们迅速找来一套干净衣物,他要带着沈鸢去最近的值房将湿透的衣物换下。
沈鸢情急之下出声:“不行!安济坊被人投毒,孩子们等着药物服用,我答应赵御医要尽快取回药物的,否则……”
后面的话一哽,沈鸢掌心的令牌已经被裴忌抢了过去。
他认真的瞧了眼令牌,“我让人去办这件事,半柱香的时辰即可。”
“当真?”沈鸢眼睛顿时亮起来。
“我何时骗过你?”他低低一笑。
沈鸢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只要孩子们能及时服用药物,就是最好的结果!
裴忌抱着沈鸢一路招摇而过,宫道上没人敢质询,幸好东华门旁的值房暂时没人,他们可以去那里换衣服。
上台阶的时候颠簸了下,沈鸢怕摔倒,下意识搂紧裴忌几分,肌肤的触碰让他略微一怔,低眼间没注意,目光触及到胸口前的湿润光景,起伏的身线一笔勾勒,流畅至极。
裴忌喉结微动,慌忙间收回视线,不料与她撞个正着,心里有鬼的移开了眼睛,不敢言语。
宫女已经将备好的衣物递过来,沈鸢进入值房。
裴忌坐在台阶上慢悠悠把守着,同时吩咐下属带着赵御医的令牌去取药,必须在一炷香的时辰内往返报信。
过了一会儿,值房的门从里面推开,收拾妥当的沈鸢跨足出来,飞速扫一眼裴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绯红,踌躇着问:“你也湿透了,要不要……去换一下?”
“不了。”
“你方才说过的,冬日寒凉,万一袭了风寒……”
“我得帮你算账。”
“什么?”沈鸢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眼,怔怔问:“你打算这幅样子去算账?”
裴忌嗯了一声。
周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是淑华带着宫人来到了值房附近。
“算你运气好,没死成。”
她依旧嘴硬,忌惮的瞥向裴忌,见他神色有几分不虞,眸底深沉的厉害,不由得心虚,转移话题问:“行了,既然你无事,收拾收拾回去吧,免得偷偷告本宫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