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朝堂之上没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即便圣上也藏着污垢,他也默认那些被允许的黑暗藏在皮面之下。
反之,钱家的肮脏事牵扯到顾家,落进了圣上的耳中,别说赐婚,顾老头的乌纱帽就先保不住!
李昭必须要顾家巩固地位,拉拢政权,不然怎么能与李广抗衡?难道靠着沈庸那等无能之辈吗?
他缓慢起身,深深看了眼沈琅,像是下达了眸中意思,随后唤上钱家父母随行,高傲的走出了小院。
沈琅眸中泛寒,拳头默默紧握。
钱阿宝察觉到了什么,慌忙抬头,对上那双骇人的眼睛。
沈鸢离开的时候让流烟将院门锁住,任凭钱阿宝在里面喊破喉咙也叫不来人。
钱家出事的消息传到了顾家耳朵里。
前来汇报的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阿宝可是我弟弟弟媳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连我这个做姑母的,也不敢多说半个字,他沈家竟欺人如此,将阿宝打的鼻青脸肿,下不了床!真是好大的胆子!”
“还请夫人息怒!莫要伤了身子!钱夫人唤小的来,也是想请夫人想想办法,该如何出这口恶气?”
顾夫人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去沈家问个清楚明白。
可小厮说过,当时五皇子也在场,想必也是受过他指允的。
当真要报复,只能偷摸着报复!
“你先回去吧,容我仔细想想。此事,断不能让沈家好过!”
钱家老年得子,光从名字上来看,阿宝就独得家中疼爱,自小长到大来,从没有受过一丝委屈。
即便当年在京城闹出人命,将一个卖豆腐的小姑娘也弄死了,也被他们顾家出面草草了结。
顾夫人光是听见沈琅那混小子将阿宝打的鼻青脸肿,破了相不说,还下不了床!
如何忍得?
“夫人莫要急躁,淑华公主的贺岁宴不是快到了吗?不如在宴席上让沈家出出丑?”丫鬟小声提醒。
顾夫人冷呵:“他沈家有没有资格参加还是个问题呢!何况,都是女眷出席,我要的是沈琅跪地求饶!”
“没有资格,夫人去求一个资格不就行了?虽然殴打阿宝少爷的是沈琅,可要报复,就要报复的人尽皆知,管他是谁,只要姓沈,有什么不可以呢?”
顾夫人侧头看向丫鬟,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对啊,女眷出席,沈府不就只有沈鸢么?报复在她身上,不一样痛快?
芙蓉溪。
流烟兴致勃勃的跟宋临讲述在钱府柴房的情形,提到钱阿宝的惨状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没看见,钱家少爷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流着眼泪求二少爷放过他……”
早就听说钱阿宝作恶多端,为非作歹,也算是给他尝一尝苦头吃。
宋临道:“属下已经猜到三小姐会平安归来。”
“你怎么知道?”流烟问。
“因为都督相信,属下自然也信。”
“裴都督?”流烟认真思考起来,她虽然是个不问世事的小丫鬟,每日以伺候主子为生,可也看出来了主子与都督之间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