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
这一日,镇远将军府办喜宴,林景瑞娶平妻过门。
对此,京中许多人家都是极为不齿的。
正经大家族,哪里有什么平妻的说法,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纳个妾,还是纳的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妾,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般张扬高调!
这林将军啊,自从得胜回京之后,行事是越来越荒唐了!
不过,出于抹不开人情,或者想要看热闹等等理由,今日来喝这所谓“喜酒”的客人仍是不少。
继上次林景瑞和傅茵办宴会感谢盛苓的救命之恩后,将军府再一次热闹起来。
将军府内宅。
傅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听着耳边传来的热闹与喧哗,恨得攥紧了拳头,一张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的林景瑞从内室里走出来,往镜中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阿茵,今儿是为夫和你妹妹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笑?”林景瑞淡淡地道,“毕竟,为了让你妹妹进门,你可是不惜给我下药,把你妹妹往我床上送呢……现在你心愿得偿,应该很高兴才是啊。”
傅茵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夫君……”
她觉得自己万分委屈。
她也不想的!
若不是被傅菁拿住了把柄,她又岂会受傅菁的威胁,亲手将她的夫君和傅菁送作堆?
看着林景瑞身边有了别人,她才是最心痛的那个!
可这些,她不敢说。
傅茵眼中含泪,凄婉不已地看着林景瑞。
她这般模样看着着实有些楚楚可怜,若是在从前夫妻情深的时候,林景瑞自然会无比心疼,可现在,林景瑞只会觉得她是在惺惺作态。
“既然事情是你做的,那就别再摆出这副身不由己的模样了,你忘了吗,我问过你为何要这样做的,是你自己不肯说。”林景瑞伸手捏住傅茵的下巴,“今日是我和傅菁的大喜日子,你要笑得比当初我们成亲时还要开心,知道了吗?”
傅茵只觉心如刀绞。
原本含在眼中的泪,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滑到了林景瑞的手上。
林景瑞松开手,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手上的泪水甩开。
见此,傅茵心痛得仿佛整个人都要就此碎掉。
“景瑞……”她哽咽着道。
林景瑞却是直接转过身,冷声道:“赶紧把你自己收拾好,一刻钟后,我要看到你打起精神去外面待客!”
话说完,大步离开。
傅茵再也压不下心里的悲与痛,用力往梳妆台上拂去。
“哗啦……”
“噼里啪啦……”
屋里响起一连串的碎裂声。
在这些声响中,傅茵眼里的痛也逐渐换成了恨。
她恨林景瑞,身为夫君却不能无条件的体谅包容她,将当初的誓言抛到一边,如此伤她的心。
她恨傅菁,窥探到她最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后,竟然以此为要挟,要抢她的夫君!
她也恨盛苓。
若不是盛苓不乖乖进将军府做妾,若不是盛苓将她的秘密告诉傅菁,又岂会发生后来的这许多事?
傅茵恶狠狠地瞪着镜中的影子,仿佛那便是她最痛恨的盛苓。
这时,傅茵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