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氧气仿佛被抽空,所有人的喉头都像被扼住了。
李升瘫坐在地上,裤腿间湿漉漉的一片,刺鼻的氨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在场却无一人嫌弃,甚至没有人皱眉——
比起直面那个持枪的疯子,他们宁愿把头埋进粪坑。
砰!
骤然炸起一声沉闷的响声。
端木诚辉突然抬手朝天花板扣动扳机,弹壳落下来,砸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脆响。
开枪的后坐力震得他腕骨发麻,厚重的天花板上赫然多了个弹孔,还在簌簌往下落着碎屑。
众人看着那黑黝黝的单孔,皆是胆寒。
倘若这一枪,打在他们身上......
顾熙玲横眉冷对,厉声叱道:“端木诚辉,你是打算连我一起杀了吗?!”
众人惶恐地聚在一起,唯有端木诚辉悠然坐下,倚着真皮椅背,轻笑一声。
“你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顾熙玲。”
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枪身,语调带着几分怜悯,
“既然你敢来逼宫,就该明白,要付出代价。”
“忘恩负义......”顾熙玲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
端木诚辉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别人不知道就好了。事后,我会亲自通知你的娘家——告诉他们,你死于集团内斗,被人从高楼推下。”
说罢,他扫视过面如死灰的股东们,一字一顿道,
“在场的各位,都会为我作证。”
会议室内,无人敢发声,只有中央空调不断嗡鸣。
股东们噤若寒蝉,额头渗出冷汗,他们知道,端木诚辉不是开玩笑。他若是决定杀人,绝不会留活口。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懊悔没带贴身保镖前来参会,甚至很配合安保工作上交了手机。可是转念一想,有谁能想到大集团的董事长竟能拉下脸在股东大会杀人?这么做实在百弊而无一利,一不小心集团估价就跟着跳水。
除非是端木诚辉这种罪孽深重的,否则没有人会这样孤注一掷。
打量了半天人群,端木诚辉的目光一转,落在叶逸欢身上,眼神不受控制地变得森寒。
“而你......”
他像个疯子一样,咧着嘴,露出八颗牙齿,
“我那所谓的‘女儿’......既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那我更没必要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调转枪口,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叶逸欢的额心!
祝淼淼就站在叶逸欢的身旁,她全身一抖,吓得几乎软倒在地。
她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拉会议室的门,一门心思想要逃出去。但她忘了,这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端木诚辉的掌控之中。
她还没推开半掌宽的缝隙,端木诚辉就瞥见了祝淼淼的小动作,脸色一沉,冷冷地咳嗽了一声。
“咳——!”
祝淼淼手臂顿时绷紧,整个人僵在门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漫开,可她怎么也抑制不住生理性的恐惧,身体也跟着抖如糠筛。
“你今天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来,你没有做错。你没有做错......”
她闭紧了双眼,怕得要命,却连大声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叶逸欢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端木诚辉,眼神平静得一如往常:
“杀了这一屋子的人,你以为能瞒得住?”
端木诚辉听完,竟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癫狂地笑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瞒不住?那又如何?!”
他的眼神充满着兴奋,脸上带着彻骨的疯狂,手指缓缓收紧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