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烁。

风雅斋内红芝迎来了一位贵客。

他手执折扇，慢条斯理，微抬眼眸，将一张纸放到桌面上。

红芝看着面前人，上午是李毓灵坐在这儿，这会儿又来了新的烦人精。

红芝又低头去看那白纸黑字，看完后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送去给李琨和。”

“是。”

红芝欲要起身相送，对方却是伸手过来撩了一下她鬓边碎发，叹息道：“就这么难过？”

他指的是那一死二伤。

红芝愣了下，垂下眼，不躲不迎不吭声。

“怎么不说话？”他收回了手，语气颇为怜惜，像是为心爱之人打抱不平。

红芝抬眼，眼睛里盛满晶莹：“说了又能怎样呢？反正奴家是斗不过那些豺狼的…”

她的眼眶泛红，模样可怜，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起怜悯之心。

“这么胆小，可不像你。”他发出轻笑，起身又道，“罢了，让他们吃点苦头惹你开心罢。”

送走了一尊大佛，红芝松了一口气，主子给出的承诺她不敢信，只是将报仇放进心里，日后有机会再一鼓作气报了。

她将男人放在桌上的纸条拿起来，随后绑到袖箭的箭身上，换了一身黑衣出门去。

红芝不会武功，只费劲爬上一颗大树，观察府内布置。没过多久她就大致看明白了。

李琨和院落在前院东南处，周围漆黑一片，许是无人居住，红芝踩着风雅斋的小厮，爬墙，矮小的莫安在树上放哨，一旦有不对就会发出模仿鸟雀的叫声来警示。

红芝许久没做送信的事，翻墙过来时还差点崴了脚，她谨慎地弯腰，将袖箭上膛。

绕到李琨和院子外围后，又踩着一同进入的小厮从围墙上探出脑袋。

她看到窗户上映出两个影子，观察了一番，红芝举起手臂，瞄准了廊下挂着的鸟笼。

箭破空发出短而利的一声。

最后是箭头刺破木板发出的咚的一声。

声音不大，但寂静惯了的鸿鹄居有这声音就十分不对劲。

宋启平连忙出门来查看。

鸟笼摇晃，廊下灯笼内烛火照亮它，投射下的影子在地上摇晃，发出细微的让人牙酸的吱呀。

宋启平上前扶稳了鸟笼，等看清了是什么撞上鸟笼后瞳孔睁大，下意识抬头去看，黑漆漆一片，只能顺着箭尾指向眼神扫了扫。

随后立即将箭身上的纸取下，快步走回屋里。

李琨和正在屋里看书，外面的动静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捻书页的手指微动，最终还是将心里的情绪压了下去。

余光注意到宋启平走近，李琨和抬起头，只见宋启平恭敬地将东西递了上来。

他面色如霜般冷，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那双平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问。

于是伸手拿过信纸，展开，借着烛火的亮光，认真看完。

他又读了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