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芝听到这,便觉得这位舅老爷与老太太之间有龃龉。
“守玉此次行事鲁莽,作为他亲舅舅,也是替我已故的妹妹管教,便罚守玉禁食三日,跪祠堂十五日,再罚抄孝经三遍如何?”
舅老爷每次一提他已故的妹妹老夫人嘴角的笑容就僵硬一分,红芝垂着眼,暗道。
老太君从李琨和出生起便对他予以重望,平日里虽对他的衣食住行管控甚严,可到底那是她的嫡孙,一个舅舅而已,说的什么代他已故妹妹管教。
若早念着他妹妹,守玉长到十七岁,往前十七年怎么没见外祖家来人接他过去小住?
还不是见着守玉文采斐然,有利可图。
“守玉一向有分寸,脾性也是温和,此次我想不全然是他的错。”
“噢?”孔风桦好奇。
老太君一点不觉得李琨和会主动去破男女大防,规矩立了这么多年,该有逆骨的,早被折断了。为什么现在又起了这种心思,想来是有人刻意谋划了。
可叹知画不能再说更多,阿秀也没嘴硬不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此事可问过守玉如何想的了?”孔风桦问。
“问过了。”老太君淡淡道。
孔风桦看过来,是一定要知道的意思。
老太君瞥了他一眼,心里又不顺畅起来,一看他的脸就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这兄妹俩一样让人不悦。
“开宗祠,入族谱。”
“噢。”孔风桦应了一声。
老太君又皱了下眉。
这反应这么平淡,像是意料之中的一般。
常言外甥像舅,守玉以后可千万不能跟他舅舅走太近。
往些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走动遇事就如此鲁莽相像,一个不管不顾拿自己身体去替一个外室挡棍,一个不管不顾一脚踹烂院子大门。
要是这孔风桦在京待的时间长了…她根本不敢想那后果,难道京城要再出一个崔飞羽吗?
李家可没有崔家有那样厚的脸皮。
老太君不喜不重规矩之人,对孔风桦本就看不上,但李琨和要是也有样学样,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孔风桦问道:“那老夫人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守玉先禁足。”老太君道。
孔风桦打断问道:“那位姑娘呢?”
这还用说,自然是严刑逼供,红桃在心里默默回答,要是不肯说,或者说的不如老夫人的意,那自然是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
走神的红桃听到这四个字心猛地一跳,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那是来自骨子里的胆怯。
对疼与死的恐惧。
“不…”
跪在走廊下的李守财听到这一句连忙以头抢地。
砰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大到堂屋内的说话声都有些被掩盖。
孔风桦不发一言,端起姜茶慢悠悠喝着。
热气升腾,扑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