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她很满意。
这也不利于孔夏瑶生活,她太直白,容易得罪人,孔白氏只有疯了才会把女儿往外推,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李琨和安静听着,他瓷白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冷漠。
脸生的这般好看,其实是有些女相的,但他的鼻梁很高,寻常女子并不会有这般容貌,这倒少了些娇感。
“舅舅是何时知晓李毓灵是我阿姐的?”
好直白。
孔风桦乍一听这话,恍惚了,幻视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自己的女儿孔夏瑶而不是他这外甥。
往常互通的书信里,李琨和都是拐歪抹角互相猜测想法与态度的,这下连圈子都不兜了,张口就问这个。
里头有好奇,也有着急。
“偶然知晓。”孔风桦说道,“你要知道,舅舅不会害你。”
是吗。
李琨和在心里问。
祖父说不会害他,夺走了他的文鸟。
祖母说不会害他,杖刑了他的心腹。
舅舅说不会害他,又会有什么事在他的猜测之外呢?
他如今只想待在阿姐身边,想听她说说话,讲一讲这些年来她过得如何。
孔风桦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他今日让李琨和跟着来书房并不全然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只是一个筏子,为了引诱一条毒蛇出洞而已。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从李琨和的反应来看,果然如他猜测那样,那人有所动作,且野心还不小。
那么圣上召他入京,要对付谁,孔风桦倒是有头绪了。
这大抵算是过了圣上第一个考问吧。
孔风桦看着比自己还高一些的李琨和,看着他那垂着的眉眼,心里想起他的妹妹。
他对老太君所说不假,看在早亡的妹妹的份上,他纵使再怎么厌恶太傅府,为了妹妹所留的唯一的血脉,也是不会真的下死手。
当然了,现在是唯二的血脉了。
不过也还是得查,不能全靠李守财的一面之词。
等他进宫禀明圣上,处理好事情以后,便差人去涿鹿走一趟。
舅甥俩在书房里聊了好一会,李琨和临走时,还被孔白氏塞了一盒山楂糕。
“…记得你从前喜欢吃,舅母便自己做了些,请了那家山楂糕的厨子教的,你尝尝看,味道是否一样?”孔白氏笑吟吟地站在孔风桦身边,孔风桦颇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妻子。
但妻子喜欢美食,他没告诉过妻子,其实太傅府里的人都监视着李琨和,这些东西,是不被允许吃的。
一日三餐,也寡淡得很。
孔风桦在太傅府安插了眼线,原本是为了掌握消息,看太傅府的人对他妹妹的遗孤如何,真知道了,又不开心了,看他生活的那么拘谨,便会联想到妹妹还在时,在太傅府里是不是也这般处处受监视。
若真是这样,像她那样的性子,怕是会整日郁郁寡欢吧。
孔风桦没有放弃调查孔南椿的死因,他总觉得妹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何况跟妹妹有关的婢女,在正月十八以后,再也没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