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媒人对望一眼,不禁讶然。
不会吧,上回说好的亲事,儿郎死了,新妇也临时换成了家中庶女,那场招魂迎亲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这回是还没死心,又想把嫡女重新嫁进申屠府么?
有媒人问:“余婆,你不会又是为着谭家嫡女来的吧?”
余婆脸上堆着假笑说:“可不是么?两家真是天注定的姻缘,只不过两兄弟的命数打了个岔,害得月老差点牵错了线,这会若是捋顺了,还是两段佳话嘛。”
众媒人在心里狂翻白眼,什么牵错了线,分明就是嫡女不愿守寡,找了倒霉催的庶女来替嫁。还佳话,哪里来的佳话?谁不知道那会儿是招魂成的亲,跟棺材行的青庐之礼,真是害苦了人家小娘子!
可他们也很无奈,申屠老夫人似乎总是对谭家另眼相看,这回竟也不计前嫌,客客气气地把余婆请了进去。
余婆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她们并不清楚。众人只知道,没过两天,申屠老夫人便请谭老爷夫妇过府一叙,当然,还让他们带上了掌珠谭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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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谭怀柯刚刚买下花憩街那五间铺面,销掉了自己的卖身契,又去郡守府那里与观白娘子商量了前往安都的筹备事宜,百忙之中接到沛儿的传信,说老夫人喊她尽快回府。
难得从正门进入府中,谭怀柯立刻被引到了堂屋中。
见到盛气凌人的谭家三人,联想到先前听闻的媒人上门之事,她隐约明白,今日这一出,是君姑特意为她准备的……
其实申屠老夫人心中也颇为纠结。
那日余婆上门,她本打算好好奚落一番的,怎奈那余婆舌灿莲花,说到一半,倒是让老夫人自己犹豫不决起来。
当初衡儿死后,两家若顺势退了亲也就罢了,谁知谭家一改之前亲善奉承的嘴脸,为了昧下聘礼,执意用庶女替嫁来履行婚约。
更过分的是,原本两家商量好的,由申屠家打点护送商队和进出阳关的便利,由谭家开拓西境商贸来博得皇商名额,这约定也随着申屠衡的战死而彻底作废。从那以后,谭家再未正眼瞧过申屠这门亲家,权当这门亲事不复存在,连自家嫁过来的女儿也甩手不管了。
自那时起,老夫人就对谭家寒了心。
此次余婆再度上门说媒,刚提到谭家嫡女多么貌美如花、贤良淑德,实乃月老牵线什么的,老夫人便冷声回怼:“还想再结姻亲?谭家可真是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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