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由一个小点渐渐扩大,能够看清宾客都聚在甲板上,在惊恐地说着什么。
“砰——”
远处的海上,发生了一场爆炸。
顾乾傒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让开!都让开!”
顾乾傒推开人群,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矜贵——他仿佛一瞬间被打回原形,还是那个在死人堆里打滚,阴暗歇斯底里,犹如丧家之犬的顾乾傒。
船长在一旁安慰着顾乾傒,但是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陷入了无尽的自责:
这是他的船。
他为什么没有筛查好船上的人员!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明明……明明就差一点点的……
天渐渐阴沉了,原本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现在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人在哪里?”
顾乾傒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船长。
船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顾乾傒在说什么,过了几秒钟,才带着顾乾傒来到船舱,看到了被压制着的暴乱者。
顾乾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掏出枪,打断了他们的手腕和脚踝。
“砰——”
“砰——”
“砰——”
顾乾傒面无表情,他又变回了那个杀人的机器,机械地重复这些动作。
他们还不能死……
所有和这一切有关的人,都逃不掉。
他们要一点一点地赎清罪孽。
……
顾乾傒撑伞来到A市最好的墓园,走到一个无字碑前,放下了自己的花束。
她是因为爆炸而死的,尸骨无存。
他只能将那一次,他们一同出席的礼服,放在墓中,为她立了一座衣冠冢。
顾乾傒,放下伞,单膝跪下,虔诚地吻向墓碑。
她并没有带走内丹。
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活着?
是啊,她可不是普通人,这么会这么轻易地消失呢?
一定是这样的,顾乾傒只接受这一种可能。
雨渐渐地大了,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也模糊了顾乾傒的视线。
这不只是他一时的暴雨,更是一辈子的潮湿。
……
顾乾傒来到全国最灵验的寺庙,祈福上香,希望能和她再度重逢。
傒。
他前半辈子都在等待他的机会,后半辈子都在期盼他的光。
他这一生都在等待,他不想再等了。
可是现在,他除了等,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概是他这辈子的杀业太多,才使得他们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顾乾傒将自己名下的私产,尽数捐赠给慈善事业,希望能尽量抵消身上的业障。
佛香燃,愁眉展,恩怨销,红尘断。
我点高香敬神明,抵我心中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