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老三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刘海蓉走上前几步,伸手接过草鱼,好奇地问道:“到底啥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
沈老三拿着东西进屋,环视一圈,没见到两个女孩儿,清了清嗓子道:“大妮儿哩?卫东,给我去打壶酒出来。”
“跟秋秋在后屋哩,你倒是说啊,有啥好事儿?”刘海蓉瞪大眼睛问。
沈卫东一手拿着酒舀,一手拿着酒壶,也是一脸希冀地盯着他。
沈老三朝他们眨眨眼,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说:“咳……我来烧火,你去做几个好菜,等会儿再说!”
“呸,”刘海蓉嗔道,“就你事多。”
后屋是一间宽敞的杂物房,起初是打算用来做猪圈的,可刘海蓉嫌弃猪圈太臭,便一直没养过猪。
于是沈老三便把这屋子隔成了两半,一半用来存放杂物,另一半则摆了一个大澡盆,平日里妻女便在这里洗澡。
此刻,宋朝云站在澡盆边,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将身上的衣物褪去,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
沈忆秋眼眶瞬间红了,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只能低声问道:“疼吗?”
宋朝云最害怕别人流露出这般夹杂着心疼与怜悯的神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的可怜。
她像是想要躲开这份目光,又像是要把所有的伤痛都藏进水里,缓缓将身体沉入水底。
“早就不疼啦,都过去很久了,你可千万别哭,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费这么大劲瞒着你?”她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声音在水汽中有些发闷,却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
沈忆秋强忍着泪水,吸了吸鼻子道:“下回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朝云看她一脸正经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又看啥连环画哩?咱俩是不是还要结拜嘞?”
谁知沈忆秋仔细思考片刻,摇摇头道:“不行!结拜了咱们就是姐妹,不结拜,以后说不定……”
“忆秋姐,”宋朝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打断道:“你放心,再也没有下回了。”
此时,章灵芝怕是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来欺负自己?
宋朝云的目光沿着后屋的小窗往外看,竹子在风中狂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寒风透过小窗往屋里吹来,隐隐夹杂着争吵声。
“宋彩霞跑了你找宋老大一家去啊,来我家干啥?”章灵芝站在地坪里,双手叉腰,昂着脑袋叫骂,“是不是眼瞎不认路?我给你们带路啊!”
宋长善则被堵在屋里,看着墙上指针指向“10”的时钟,急得焦头烂额——上班迟到哩!
天刚亮,这些王家人就拿着农具来堵门,非说新娘跑了,不给个说法就不让他们出去。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