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云见他调转枪头对着宋长善,也乐得清闲,双手环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等着看好戏。
沈忆秋看了半天,看宋朝云对付他们游刃有余,便也凑在她跟前,同她一样的姿势站在人群前。
章灵芝撸起袖子,指着王永刚破口大骂道:“少他娘的胡咧咧,老娘跟你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谁跑了找谁去,你来这儿闹啥?”
王十五不想跟个老太太计较,带着两个人绕过她就去敲门,屋里的宋长善吓得一哆嗦,猛地往床底下一钻,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章灵芝回头就见那些人去找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嚎:“哎哟,我不活啦,王庄人欺负到头上来啦,你们干脆弄死我算了。”
一边喊,她一边偷偷打量周围乡亲的神情,可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干嚎了半天,直到嗓子彻底哑了,她也没掉出半点眼泪来。
王永刚猛地直一喊,“闭嘴!宋长善,我看你能躲多久,你要不出来,明天我就去厂里堵你,我不信你还能躲哪儿去!”
听到关于自己的工作,宋长善从床底下爬出来,刚冒出头,就见自己两岁的女儿蹲在床边,笑嘻嘻地问:“爸,你在藏猫猫吗?”
“嘘,”宋长善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可屋外的人已经听到里头的动静了,王十五喊道:“他不出来就算了,咱们直接去红砖厂举报他,就说他家骗婚,看看厂里还能不能要他!”
宋长善好不容易才当上车间主任,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要是真被他们去厂里举报,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他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小跑着来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别,别啊,刚刚睡着了,没听见哩。”
王十五打量一眼他头顶上的蜘蛛丝,不屑地笑了笑,“说说吧,当初定亲,我们给了一千二百块的彩礼,还有一辆自行车,宋彩霞如今跑了,你们准备怎么办?要不我们就去派出所,去告你们骗婚!”
“对!骗婚!”王十五身后的人用农具重重敲打在黄土地坪上,掀起阵阵尘土,声音震耳欲聋。
“大家都是亲戚,别说得这么严重,”宋长善惨白着一张脸,拿出烟往他们手里递,“我只是彩霞的叔叔,又不是她亲爹,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宋朝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向前跨了几步,大声说道:“乡亲们都可以作证,当初定亲,可都是你们一手操办的,彩礼也都送到了这儿。我们家呢,除了两只大公鸡,啥好处都没捞着,要不,我把这两只公鸡还给你们?”
她这话一出口,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嗤笑声。
乡亲们议论纷纷:“就是,我们都能作证,从定亲、下定到结婚,都是在宋长善家办的,宋老大从头到尾都没参与,现在出了事咋就找人家呢?”
“大妮儿,你就把大公鸡还给人家吧,给他们补补脑子。”
宋长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宋朝云那么好说话,彩礼只要了五百,还只要求在自家出嫁,他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宋朝云!”宋长善气得咬牙切齿,“你敢说彩礼你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