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贵前脚刚走,后脚,郑晓敏就来了,她将自行车的铃铛按得“叮铃铃”响,等宋朝云听到声音出来,她拧起一串肉,笑道:“大妮儿,今天咱们加餐!”
上回,宋朝云本来只是随口说了句客套话,没成想,郑晓敏当了真,每天下班都要来这儿吃饭,来的路上山坡多,骑车起码半小时,她也不嫌麻烦。
不过,接触下来,宋朝云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反而有了好感,郑晓敏人不坏,就是嘴巴厉害,可一旦和人交了真心,她也是真诚相待,一门心思替人打算。
就拿这几天来说,她看宋朝云屋里只有些萝卜白菜,想尽办法搞来鱼、肉,自己嘴馋是一回事,更怕宋朝云不肯收伙食费,吃了亏去。
夜里吃完饭还不肯走,磨着宋朝云要给她剪窗花,虽然剪出来的东西一塌糊涂,但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为此,沈忆秋可吃了好一顿醋,天天在家伸长着脖子往黄土大路上看,只要看到郑晓敏的身影,不出五分钟,她也会来的。
果然,没一会儿沈忆秋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大妮儿,快给我开门,我送鸡蛋来了哩。”
郑晓敏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几步就走到院门前,伸手拉开门,还不忘调侃道:“你家的鸡下蛋可真够勤快的,也不怕把屁眼儿给下破咯!”
“呸,你可真粗俗!”沈忆秋瞪她一眼,说道,“好歹郑老师也是个有学问的人,怎么一开口就是这些屎尿屁的话,能不能文雅点儿啊?”
郑晓敏翻了个白眼,故意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又说了一遍:“忆秋姐姐,您家的鸡下蛋可真是勤劳万分啊,也不怕把臀部里的洞洞下坏了吗?”
“噗嗤”一下,宋朝云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天,类似这样有趣的场景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
也正是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子,让这个原本安静得有些冷清的小院,变得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
“行啦,都快进来吧!晓敏买了肉,忆秋拿了鸡蛋,咱们今天就吃香喷喷的小炒肉!”宋朝云赶忙适时开口,生怕她俩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下去。
一听到有美味的小炒肉吃,两人瞬间停止了争论,急忙走进屋里。
沈忆秋手脚麻利地忙着烧火,郑晓敏则撸起袖子,着手洗菜。
宋朝云把锅里装满了水,提高音量喊了一声:“火烧大点儿。”
沈忆秋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好嘞,”随即熟练地将几根柴火塞进灶膛里。
宋朝云把那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冷水里,又精心地放了几片姜和一小把小葱,再倒入些许料酒。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泡,她一边熟练地切着辣椒,一边眼疾手快地撇去浮沫。
等五花肉煮至恰到好处的发白状态,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将它捞起,放进凉水里。
接着,她把锅里的水小心地舀干,等铁锅被烧得通红,这才将切成均匀薄片的肉放进锅里。
瞬间,猪肉在锅里被熬得噼里啪啦作响,一股浓郁的焦香味迅速弥漫在这小小的灶屋里。
宋朝云有条不紊地指挥沈忆秋:“把木柴拿掉几根。”